名可名皱眉,耳根却更红了,“这才刚开始,什么小嫂子,被别人听见了,岂不是影响她的名声吗?”
听见非常名对童言的称呼,说实话名可名心中是受用的,但是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的是童言的感受。
非常名不依不饶,“那总得和我们正式见一下吧,老五都恭喜你了,这说明这事儿靠谱得很。”
名可名挣脱开他的胳膊,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袖,灯光下,锋利的轮廓都罕见地透着几分柔软。
“那得看她的意思了。”
名可名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就算我带她过来,你也不许再叫什么‘小嫂子’,知不知道?”
非常名故作夸张得叹气,自己这三哥还挺护短的。
“那不如这样,明天轮到你值守,我带着大人去山下找童言姑娘怎么样?”
名可名心中是不愿意的,但是宁荣荣还在这里,他又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因为私事而耽误了正事。
想了一会儿,名可名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同意了。
“那就这样吧,我把她的地址告诉你,明日你陪着大人一起去。”
没想到名可名真的同意了,本来只是开玩笑的非常名也正经起来,连忙点头,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在童言面前说出任何不得体的话。
“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和四供奉就出发去阿墨尔斯行省。有我在,放心吧。”
宁荣荣这一句话也算是给名可名吃了一颗定心丸,有大人在,老四应该不会太放肆。
等到宁荣荣的脚步声远去,非常名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倒在椅背上。
“三哥,我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多担待哈。只是我想知道,童言姑娘碰到你手背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
名可名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居然还期待着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正经话来。
“滚去睡觉!”
名可名愤愤地踹了非常名的小腿一下,随后抱着篮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非常名被踹得龇牙咧嘴,却仍不死心地扒着门框。
“三哥,你这就没意思了!兄弟这不是关心你嘛!”
名可名头也不回地关上门,将那张嬉皮笑脸隔在门外。
昏暗的房间里,篮子中蜜饯的甜香越发明显,让他不由得想起分别时,童言的指尖擦过他的手背,那抹转瞬即逝的温热。
窗外,山风掠过树梢的声响逐渐平息。
名可名小心翼翼地将篮子放在床头,手中正拿着一张纸条。
上面的字迹娟秀,边角还画着一朵小花。
名可名用指腹摩挲着纸上突兀的墨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什么感觉?
他的脑海里忽然蹦出非常名那个听起来有些荒唐的问题。
怎么形容呢?
像是冬日里捧住的第一杯热茶,像是修炼时突然顿悟的豁然开朗,更像是...
墨点穿透了纸背,大概,写信的那个人也犹豫了很久吧。
隔壁传来非常名夸张的鼾声,名可名无奈地摇摇头。
他吹灭最后一盏灯,月光肆无忌惮地漫进来,将纸条上的字迹照得发亮。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再快一点,好让他能够早点见到她。
第二日,宁荣荣早早地就起来了,乔荣帮她挽了一个新的发髻,还画了一点淡妆,看起来稳重了不少。
镜中的宁荣荣,发间点缀着细小的珍珠,额前垂下两缕刘海,其余的头发则是盘在脑后。
这样的装束衬得她褪去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神女应有的威仪。
“妈妈,是不是太正式了一些啊?”
童言已然知晓名可名的供奉的身份,但是至于自己的身份暴没暴露,昨天太晚了,她还没有来得及问。
但是总归算是一次正式见面,也不好太过随意。
乔荣按住她蠢蠢欲动的肩膀,俯下身子贴在她的脸庞,就这么盯着自己的女儿。
“其实,在我年轻的时候,大陆上只要嫁了人的女孩都会将头发挽起来,这是很正常的打扮,只是现在大家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嫁不嫁人也不需要用头发来证明什么。”
温暖的呼吸拂过宁荣荣的耳畔,镜中倒映着母女相似的眉眼。
乔荣从自己的头上拿下一根银簪插入宁荣荣的鬓发间,簪头缀着细小精致的各色宝石。
“这是当年我和你爸爸结婚后第一次出任务回来,他送给我的。那个时候,我梳的也是这样的发髻。”
“那时候啊...”
乔荣指尖抚过女儿额前的刘海,“他盯着我的发髻看了好久,最后才憋出一句‘这样很好看’。结果晚上回家时,我的簪子不见了。后来才发现是被路边的蔷薇枝勾走了,而他竟一个人沿路找了一整夜。”
晨风穿过窗纱,带着露水的清润。
宁荣荣静静地听着,不自觉地抬手去摸,触感微凉,却让人莫名安心。
“童言姑娘会喜欢的。”
乔荣最后为她整理衣领,指尖在领口绣着的九宝莲纹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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