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刺痛,带来些许厌烦,成为血族的好处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诸多弊端就已浮出水面。
从克拉拉城堡的欢迎宴第二天开始,伯爵便不得不留意起诸多细节。
首先,每周日的祷告不得不被废除。
通常来说,嘉伦人周末的早晨都归属于光明神,即使不去教会也要在家里祷告,手按在《圣经》上,向神倾诉心中的话语。
现在别说祷告,伯爵只要背出任何《圣经》上的话、或者提到有关光明神的字眼,都会被胸口的恶魔之血刺的生疼。
这种疼痛会随着伯爵背诵的越来越多而加重,甚至能把他疼晕过去。
更别提把手按在《圣经》上了。
疼。
所有与其接触的皮肤都钻心的疼。
莉莉丝也是一样。
夫妻俩在经过数次尝试后,伯爵甚至还昏迷了一次后,他们不得不将周末的祷告移除日常安排,从此取消这一活动。
甚至《圣经》都被塞进柜子最下层不再翻动了。
伯爵也试过联系蒂梅,但暗影匕首再没有回应,如同他在归来途中尝试的一样。
‘等着我下一次呼唤你~’伯爵脑海中回忆起蒂梅最后留下的话语。
似乎除了蒂梅主动发起联系以外,伯爵无法再跟他进行沟通。
好吧,那就等吧,德古拉相信对方不可能永远躲着自己,更何况蒂梅说过需要他效力,这也就意味着紫袍人迟早会找回来。
可诸多异常对生活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
除了祷告以外,伯爵夫妇的生活还受到了很多地方的影响,这些改变让他们很难受。
例如饮食。
把饮食排在第二位非常合适,因为‘吃’是生命存在的一大助力,是生活的一道主菜,必不可少。
进食对任何凡间的生物都很重要。
然而伯爵夫妇进食越来越少了。
倒不是他们不需要进食,他们也要吃,只是这寻常的食物实在吸引不了他们的胃口,甚至让伯爵夫妇感到恶心。
面包、牛奶、猪排、牛肉,对于德古拉而言都难以下咽。
我们这里引申一下他的原话:
“硬面包!沃尔顿,我感觉是在咀嚼一块砖头!软面包!你是把我的枕头切下来放在盘子里吗?”
“这是牛奶?简直就是粘稠的、厨房里洗盘子的脏水!”
“汤姆!这是什么?猪排?你确定没把羊皮纸端上来?你应该仔细看看!哦!这是墨水筒的盖子吗?骨头?我不认为嘴里的东西是骨头的味道。”
“吉姆!我讨厌你的恶作剧!牛肉不会是这个味道!我像是在嚼自己的靴子!”
这些天伯爵对食物有很大意见,以上几条是其中的精华部分,最后一条吐槽更是刚刚发生。
“老哥!那就是牛肉,我可以对耶稣发誓!”
吉姆一脸无辜,因为伯爵今天的晚餐是他递过来的。
“别说那个名字!”
伯爵感觉胸口又被扎了一下,他暴躁的大喊。
虽然别人提到这个名字给他的痛感很弱,几不可查,但德古拉的情绪极为烦躁,这种时候任何一点点刺激都会成为发泄的对象。
“额…好的…”
“但那确实是牛肉…”
吉姆有点被吓到了,伯爵的喊声实在很大,整个餐厅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银器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在吉姆话音落下后不再有人说话。
“我吃饱了。”
德古拉推了一下桌子,让身下的凳子从长桌下滑出来,从而解放双腿、起身离开。
他说吃饱了,实际上只嚼了一口、然后又吐掉了。
他已经一周没进食了。
莉莉丝也是一样,她是唯一一个与伯爵感受相同的人,但她不会这样暴躁,只是轻轻放下餐具去追自己丈夫了。
“我的厨艺下滑了这么多吗?”
城堡的厨师站在一旁,不解道。
“并没有,我觉得很美味,吉姆、你说呢?”
沃尔顿摇着头、嚼着牛肉。
“很棒,但我哥似乎不这么想。”
吉姆点点头,又摇摇头。
“伯爵大人已经一周没有好好吃饭了,我以为他会喜欢我的厨艺…”
“不是你的错,是盖蒂亚的问题。”
“我哥说别在这样叫他了,现在要称呼他——”
“德古拉,是的,我习惯了叫他盖蒂亚,吉姆、你哥为什么要改名字?不对、为什么要改名再改姓?”
“我哪知道?咱们可一直在一起的。”
“我觉得不太对头,你应该多跟他聊聊,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沃尔顿的心中有一些难以得到答案的谜题,就像嘴里干嚼不烂的牛肉一样,想咽下去却办不到,倘若吐掉呢?既不值得、又不礼貌。
这些谜题没有答案,但有线索。
所有线索都统统指向德古拉几个月前那趟独自的旅行上。
虽然他们重逢才一周,可沃尔顿这个人是很敏感的,虽然看上去二了吧唧,但心里精细着呢。
他比吉姆、罗威尔、卡尔都要更敏感。
沃尔顿感觉非常奇怪。
他不记得自己的朋友如此暴躁,在餐厅之中摔盘子、吐食物、然后起身就走。
这不是盖蒂亚伯爵的风格。
这是德古拉的脾性。
关于其中变化,沃尔顿恰恰是一个很直观的感受者。
一些事情。
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