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那朱盈之武功远较琼源高明,在邛崃派武功上的造诣更在诸位师兄妹之上。只见朱盈之手中剑一抖,整个手臂都已下沉,自上而下斜撩胡先生小腹,其迅捷更胜琼源。
胡先生略有些吃惊道:“哦!好功夫!竟能逼得我动上一动!”说罢,他真的就撤开一步,躲开此招,问道:“听你口音,应该是中原人士,怎地投在女流辈之下为徒?瞧你年龄,不过三十出头罢了,邛崃门后辈之中有此俊才,倒还真的有些让人能瞧得起嘛!后生,你是韦安君座下第几号的弟子?”
朱盈之连连挥出三剑,口中同时应道:“在下朱盈之,本是东京汴梁人,个中原因,何须向你讲明!我只不过师父座下最不成器的弟子罢了!姓胡的,你对普观主无礼,又嘲讽我师尊,辱我师门,拔剑吧!”
那胡先生听罢,刚刚有些缓和的面容陡然变色道:“东京汴梁姓朱的!哼!”此时朱盈之剑至,胡先生武功明明强过对方甚多,却陡然拔剑。只见一柄长约三尺的剑,从镂空雕刻着花花草草的黑檀木鞘中被抽出。剑身之上,并不光滑,而是钢纹错落,似乎是有许多花纹如鱼鳞般叠着。乍看之下,这剑并未何夺目闪耀之处,内行之人,却早瞧出这些折叠错落的钢纹,乃是手工锻磨而成,隐隐泛着幽幽的紫光。此种宝剑,非历经数代而不朽者,不能为此也。况且那黑檀的木鞘,有几颗镶嵌的宝石点缀,可宝石似乎被主人刻意的用檀泥遮挡,却又并未完全遮挡,显得木鞘外虽是朴素,却有一种朴素之中,暗蕴绝顶之奢华的王者风范。
胡先生见朱盈之袭来,抽剑在手,更不去躲闪对方的招数,而是自顾自的斩出一剑。胡先生手中的剑静止之时,并无剑光,却在挥动之际,剑光陡盛。一道光影过后,朱盈之持剑的右臂竟被斩断,跌落在台上。
朱盈之忍住疼痛,并未喊叫出来,急忙用左手点住右臂几处穴位,封穴止血。却见那胡先生剑上不染半点血迹,早已回剑入鞘,连起两脚,将朱盈之和其断臂悉数踢下台去,皆落在韦安君的面前。
韦安君大怒:“姓胡......胡先生!你欺人太甚!”便要上台。
台上红拂女剑上前几步,一摆拂尘道:“胡先生!他等小辈,远非你的对手,你将他打败,长个教训便是,你却下此狠手!朱盈之使得是右手剑,你断他右臂,他这身功夫便算是废了!事情皆由我女儿引起,我夫妻二人任你责骂,何苦迁怒他人?”
胡先生大声道:“我断他右臂,反倒是与你无关!胡某平生最恨姓朱的!更何况是东京汴梁姓朱的!我要不是看在邛崃门韦安君素来名声甚佳,又源自峨眉正宗的份儿上,早将这朱盈之劈为两段!”
红拂方才原宥了自己,大大方方在天下英雄面前坦诚夫妻之情,德施便瞧着自己的妻子和义兄普渡,被这胡先生之嚣张气焰逼得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心中早憋的火气大炽,双目圆瞪,就要上去与胡先生动手。普渡早将德施怒容瞧在眼里,伸手便拉住德施右腕道:“大头领,此番难与胡先生解释通透,不可以我等一己之事,误了这天下的盛会!”
继而,普渡上前,略躬身形,不愠不怒,仍是恭敬道:“胡先生,我瞧那边天姥教阮春映阮教主正在为李公子医治。天姥教医术之高明,解司马德修七星散之毒,必然无虞。李公子性命无碍,我无忧矣。至于李公子自己放弃盟约之事,待李公子醒转,你自可问他便是。这天下英雄都候在台下,为了是此次大会推举武圣。李公子虽放弃了盟约,毕竟情份还在,若胡先生还有对普某不满之事,待今日会散,普某亲至胡先生住所,恭领胡先生教诲。”
峨眉山的弟子们见师父所说,极为谦卑,对这胡先生甚是恭敬,几至于有些俯首之意,个个不平。
那胡先生听罢,冷笑一声,却道:“普观主!你说李和放弃了盟约,他今日又有伤在身,也便是放弃了你等拥戴推举他为武圣。你既然说今日大会,乃是为了推举武圣,那我胡明经便自荐为武圣!嘿嘿!这武圣之位,说到底还不是家大业大者,技压群雄者,夺而取之!”
继而他回转身形,朝着四方拱手,朗声道:“在下临安府胡明经,有一个小小的绰号,唤作柳溪剑客。胡某愿替滇池燕云岛岛主李和,来争这武圣之位!不服者,尽管上台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