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阴。
街上有传言梧桐死了,尸体飘在缓冻的金河里,十个指甲里满嵌着河底泥。
顾之威却是不信的,如今金河才化开,河底泥也硬,梧桐无论怎样也不会淹死在河里。
“怎么也不和陈士成一样的他!照例死不掉的也!”顾之威坐在宰相府的书房里言之凿凿地评论,墙上还摆着几幅字画。
“我们不是派人问过了吗,地保和仵作也说他是在河里面淹死的,想不到那么浅的一条河……居然还可以淹死个人……”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旁边摆弄着宰相的印章。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可是个有几千年传承的妖怪啊。”耿平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那看来百戏之王的传承也不怎么样嘛。也对,内丹从石鬼子开始,然后在角落里没人要了几千年,那么长的时间,是个东西也该出问题了,也许是你给他的那丸子坏掉了呢?”女孩子大胆猜想起来。
“现在梧桐的事情我觉得该放放,下落不明呢我女儿还,孩子。”顾之威语气里满带着焦急。
不是您可以不倒装了吗?宁宁按捺怒气微笑着心想。
“宰相不要着急,我敢保证你女儿一定平安无事,而且就算梧桐非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他总应该想到他们两人间的关系吧?”宁宁像模像样地推测。
只要我装的像,就没人以为我是乱说的!
“而且既然丹青姑娘和小柔找到的时候也平安无事,我们也可以推测小寒也没事的,所以说你们俩没必要担心。”少女用余光看看耿平,耿平冷峻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哼哼~”少女心中暗爽,像是随意布置的陷阱却意外捕到了猎物。
“说起来我和宁姑娘之前还没有见过面,想不到第一次相会竟是这样的情形。”耿平装作正常地起身行礼:“在下耿平,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呃……宁宁想不到耿平居然胆大到敢在自己岳父面前和别的小姑娘聊天。
“我叫宁宁,你好……”
宁宁带着假笑,她可不像顾均寒她们那样好惹的。
“那个……丹青和小柔她们现在在哪里呢?我为什么没看见?”宁宁装模作样站起来,她今天来其实是来看望顾均寒的,但是她还没有踪影,不过来都来了,宁宁还没见过另外几个女人,这次倒有机会。
“她们不是受惊吓了么,还在静养。”顾之威冷哼。
“我听小寒说宁姑娘法术高强,又是和小寒一样的冰灵根,为何不帮帮忙,好让她们好的快一些?”耿平随便一提,像极了朋友间才有的语气。
“哦……那也好……我也不怎么忙,闲着也是闲着。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宁宁已经习惯被当工具人的日子了,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看在自己工钱还没结的情况下随便糊弄几下了事。
宁宁猜想顾均寒估计是到过女地,不然也不会提到冰灵根这种说法,想不到顾均寒以前也去过那里。
“去吧你们,我也有公务要忙。”顾之威心情郁闷,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己女儿下落不明,自己还要腾出房间来给女婿的小妾们住,换个人也受不了吧?
一男一女漫步在走廊里,耿平在前,宁宁跟在他的后面。耿平几次邀请宁宁和他一齐走,宁宁却怎么也不肯,始终落下他一到两个身位。她甚至可以踏着耿平的脚印往前走。
“从刚才和岳父的交谈,我看得出来宁姑娘是个很有趣的人,呵呵……”耿平有点尴尬。
“嘻嘻……我在你们家,总要礼貌些。”
“前几日在宰相鸿宾楼设宴款待众人,我好像没看见宁姑娘。”耿平温和地说。
“啊~是宰相府出殡的那天吗?别人代我去的,我懒得出门。”宁宁微笑,
“你管这叫礼貌?”耿平忍不住吐槽。
“不过说起来,梧桐这件事想不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居然差点血洗宰相府。”宁宁眼中浮现出那天的惨状,她觉得这个情形应该感到一丝冷意,于是玉脊微凉,酥麻的感觉传至脑中。
这种感觉还蛮舒服的。宁宁微笑。
“唉,是我没有考虑好,犯下这么大的错,宰相对我如子,我却……”耿平看起来心情很低落。
“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想到梧桐会回来报复……”宁宁停顿一下:“不过我看宰相也没有太伤心的样子,按理说他的家眷被杀,总也得表现一下……”耿平闻言脚步一顿,宁宁一个没注意险些靠在耿平身上,现在两人位置很近,耿平只要一挥手便可搂住宁宁的腰,将她抱入怀中,他已嗅到一抹清香。
“也许是他悲伤过度,已经麻木了吧,唉……”耿平瞥着宁宁精致的面庞,将刚才的小意外抛掷脑后。
宁宁见耿平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心中冷笑。
两人终于走到一个幽静的小院,栏杆外面堆放着一些破碎的花盆,黑色的花土里还有些红色,院子正中放着一个青瓷缸,里面栽有一棵小橘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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