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主是修炼奇才。当年她虽然修为尽失,但闭关二十年后,修为完全恢复,又用了二十多年,一举将境界提升至结丹中期。我是万万难以企及。”
“秦峰主真是我辈楷模。”方均叹道,“这么说来,她离开赤武大陆之时,就已经是结丹中期的修为?”
“不错,而且当年洛老祖在世之时,曾对我们说,秦峰主很有可能进阶元婴!”
“进阶元婴!秦峰主这等天才人物,我等确实万万不及。”
“方道友,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观你结丹的年龄恐怕不会比秦峰主晚多少,将来未必就不能凝结成婴。”
“吴掌门,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若是能进阶结丹后期,就心满意足了。”方均谦虚道。
吴掌门见方均喜欢藏拙,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
方均告别吴掌门,离开青阳门,往南边的彰武郡飞去。
结丹修士的速度远胜当年他还是炼气修士时的速度。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彰武郡。
方均路过彰武城时,心神一动,在附近降落,进入城中,叫了一辆马车,“带我去赵府。”
“赵府?客官,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家赵府,这彰武城大大小小的赵府没有五十,也有一二十个。”
“就是彰武城的首富赵员外的府邸——”
方均说到这里,心中猛地一惊,现在距离他离开赤武大陆已经有上百年,赵员外一介凡人,定然早已去世。
果不其然,赶车的人说道:“客官,彰武城的首富不是姓赵,而是姓秦。”
方均思索起来当时记忆中的赵府地址,跟赶车之人说了。
“那里啊。我有点印象,可是荒芜很久了。”
“你带我去那里就行。”
“是,客官。”
当方均站在赵府大门口时,简直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是他百多年前做客过的那个首富之家。
眼前的赵府早已一片荒凉,昔日高大的门户现在只剩下半截,上面缠绕着枯藤,外墙也已经斑驳破旧。
方均推开半掩的大门,走进赵府,只见庭院里长满了杂草,几株古树也枯萎不堪,落叶满地。
假山也已经倒塌,碎成了一地的石块。池塘中的水已经干涸,底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淤泥,看起来很久都没人管过。
他走进昔日热闹的会客厅,现在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所剩不多的家具摆设更是破烂不堪,布满了尘土。
当初他和赵若岚在青阳门待足三年归来,他、赵若岚和林力在膳厅吃饭,赵员外作陪时欢声笑语的温馨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再次走过庭院,方均又来到了赵府的客房区域。
只见一排破旧的房屋摇摇欲坠,屋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窗户破碎,风吹过时会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还记得,夜宿赵府的那个晚上,赵若岚敲门找他,和他约好去向阳村以及赤音山的事。
方均沉默良久,终于走出赵府。
他心中五味杂陈,怀念、感慨、悲凉、酸楚……各种情绪在心间不停转换。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感叹凡人一生的短暂和无常。
凡人一生短短数十载,如白驹过隙。
再富有、再有权势的大人物,到死的时候,恐怕都会明白人生如梦的道理。
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曾经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不过是一时的幻象而已。
方均由此想到,虽然自己已经是结丹修士,有五百年的寿元,然而长远看来,修士五百年和凡人百年没多大区别,到了时候照样成为一抔黄土。
要想五百年后还能继续活着,他只有进阶元婴这一条路可走。
…………
方均见过赵府的变化后,突然对看到方家一事变得忐忑起来。
他继续向南飞去,很快就来到向阳村村口。
他向来坚如磐石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走进去,里面的村民虽然都是熟悉的风格,却是一张张陌生的脸。
水叔、李伯、池伯、吴婶、李婶……那些熟悉的人,全都已经不在了。
村民的数量,相比百年前,明显减少。不可避免地,很多房屋都空无一人。
他来到方家,才平息下去的心脏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方家的大门已经破败生锈,许久未曾打开,门前的小路也被厚厚的青苔覆盖。
院子里长满了各种杂草,显得荒凉而萧瑟。
他除掉阻碍道路的长长杂草,走进客厅,顿时闻到一股浓烈的灰尘味道。
他进入客厅,又进到更里面看了看自己的屋子、父母的屋子、父亲的书房,一幕幕往事浮现眼前。
看完那些地方,方均脚步沉重地走进了厨房。
曾经,这里是家中最温馨的角落,炊烟袅袅,香气四溢,灶台上摆满了锅碗瓢盆,小时候他最喜欢跟着母亲牛梦华忙碌的身影。
如今,这里已满是灰尘,寂静无声,没有一丝生气。
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灶台上的每一个物件,感受着百年岁月的流逝和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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