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好像没得选,对不对?”王轻侯低笑了一声,“我以前不信邪的,喜欢勉强,喜欢叛逆,但如今,对,如今我没得选了。”
方觉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低落的王轻侯,整个人都颓败沮丧得毫无朝气,像是年迈提不起刀枪的白发将军,也像是暮年容颜老去的迟暮红颜。
心有万万种不甘,却不得不对现实低头。“我不知道殷王还有多少底牌,我不能,不能拿着我王家,我朔方城几代人的努力做赌,我以前以为我输得起,事到临头我才发现,不,我输不起,输不起几十万条人命,输不起整个朔方城,输不起我父亲
一点一滴攒下的家业,输不起这几十年来我所坚持的信念。”
王轻侯闭上眼睛,抬着头,眉心处堆满了无奈和悲痛:“阿浅,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真的只能做一粒棋,做一块踏脚石。”
“我不甘心!”方觉浅绕到他身后,从后环着他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握住他攥得太紧的拳头,“我知道,我知道。如果真的这么难以决定,不如先放一下,等明天醒来,你再问问自己,愿不愿意。我义父小
时候跟我说,别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做决定,因为这种时候做出的决定,十有八九,日后都会后悔。我不想你有后悔,所以,等你冷静下来,再决定吧。”
“阿浅——”
“睡吧。”
方觉浅的手指轻点在王轻侯的睡穴上,他还未说出口的话都带进了睡梦中。事已至此,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