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报纸上可是有一种观点,说我们这种企业办的学校、医院、商店等等,可是解决了职工的大问题,也为政府分担了忧愁呢?”郑风扬满脸大汗地烤着肉串,还不忘插嘴说话。
“屁话,钱从哪儿来的?记住,羊毛出在羊身上,表面上是企业帮助政府解决了点就业、教育、医疗等问题,实际上,减少了企业利润,更减少了企业税收,转个弯儿,花的还是政府的钱,而且是翻了倍的成本投入。这样下去,最后势必都成了吴三中,就是苏君峰、中州矿务局,如果不及时刹车,照样扑腾不了几年。你小子,到时候到大街上卖羊肉串去吧。”马春梅骂着妻侄,喝着啤酒。
“姑父,我要是这样说啊,还真是,我们一纸厂的很多老职工,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满仓叔的好来。还有那个皮洞之、王小五,那简直是把满仓叔当成了神仙,你看看人家阿镇街上,先是大市场,后来是宾馆、饭店、各类商店。乖乖,听说王小五还想开发阿寺这个旅游景点,办什么私立的学校呢。”赵新亭佩服王满仓的做法和见解,也一步一趋地按着王满仓的想法管理着田县一纸厂,如今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
“你们说的,恐怕也只是个现象,内涵的东西还有很多,中央既然敢从计划经济,过渡到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现在直接喊出市场经济的口号,肯定要有大动作。最起码,规范一下企业的市场行为,是必须的。要不然的话,你们大矿周围,甚至腹地,早晚会被打成筛子底的,这,也正是这十年快速发展的代价啊。”王满仓接过赵新亭递给自己的啤酒,又喝了起来。
“听你们喷话,有一种上学的感觉,好,来,老郑陪你们喝一杯。不过,咱先说好了,你们一扎,我一小杯,这家伙,白酒、啤酒不对等啊。”郑冠旦不喝啤酒,也跟他们说不到一个坛上,只好端起小酒杯,跟他们碰杯了。
“不,郑书记,虽然形式不一样,可却有一个同样的东西在里面呢,那就是酒精,令人兴奋的酒精。企业也是一样,无论是个体的、集体的、国营的还是其他什么名称的,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利润。”王满仓说道。
郑冠旦喝了一杯白酒,脸色红润了不少,摇了摇头,说道:“不,我看到的几个字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几个人大笑起来。王满仓也抱拳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