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反锁上门,她展开纸条,上面是宋今也那熟悉的花体字:
慕姐姐,听闻你近来身体欠安,忧心不已,夜不能寐。
封继琛暴戾冷酷,岂会真心怜惜你?
不过视你为笼中雀鸟。
我虽身陷囹圄,寸心却始终为你牵动。
若你有任何需要——无论是想离开这魔窟,还是需要些……调理身体的药物,我拼尽所有,也定会为你寻来。
请务必珍重,待我。
纸条上的话语,充满了“真诚”的关切和“不顾一切”的承诺,尤其是“调理身体的药物”几个字,像一道危险的闪电,瞬间劈中了慕苡晴内心最隐秘、最柔软的角落!
他……他难道察觉到了什么?还是仅仅误打误撞的试探?
巨大的恐慌之后,一丝荒谬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
如果……如果宋今也真的能弄到安全的安胎药,或者……帮她联系到外界的产科医生……
这个念头刚冒头,就被她强行摁灭。
不,宋今也不可信!
他本身就是个包藏祸心的骗子,他的“帮助”绝对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其风险甚至可能远超被封继琛发现!
然而,看着镜中自己因孕吐和焦虑而日渐憔悴的面容,感受着体内那个悄然生长的小生命,一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深深攫住了她。
封继琛的监视如同天罗地网,仅凭她自己,真的能平安护住这个秘密,直到最后一刻吗?
就在她内心激烈挣扎、天人交战之际,宋今也的“助攻”变得更加大胆和冒险。
几天后,封继琛因一笔关键的海外交易,必须亲自进行一场漫长的跨洋视频会议。
书房被划为禁区,保镖的注意力也大多集中在外部安保上。
慕苡晴独自在二楼的起居室,享受着这难得的、相对宽松的短暂时刻。
她正想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那个被收买的保镖,竟如同鬼魅般冒险溜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冰凉的小玻璃瓶塞进她手里,声音压得极低:“宋先生给您的,说是……对女子身体极有益的补药,让您务必收好,谨慎使用。”
说完,不等慕苡晴反应,便迅速消失在了门外。
慕苡晴握着那个没有任何标签的小瓶子,掌心瞬间被冷汗浸湿!
里面是几颗白色的药片,成分不明,来源可疑。
这究竟是什么?是真正的安胎药?还是……致命的堕胎药?抑或是其他能控制她的可怕之物?
宋今也的意图如同迷雾,她无法分辨这究竟是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
留下,是巨大的隐患;扔掉,万一……万一这真的是她急需的东西呢?
在极致的矛盾与挣扎后,最终的理性占据了上风。
她不能拿孩子冒任何风险。
她迅速起身,将小瓶子藏在了起居室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一个大型插花底座与花瓶之间的空隙里。
她不能带在身上,也不能放在卧室,这里或许是暂时最安全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脏仍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破肋骨。
宋今也的自作主张和急功近利,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丝毫暖意,反而像一条暗中窥伺、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毒蛇,让她本就紧绷欲断的神经,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她无力地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将脸深深埋入膝盖。
前有封继琛这座无法逾越、散发着凛冽寒意的冰山,后有宋今也这条不断吐着信子、阴险狡诈的毒蛇,而她,带着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被夹在中间,进退维谷,孤立无援。
就在这时,腹中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蝴蝶振翅般的触动。
慕苡晴浑身一僵,所有的思绪在瞬间停滞。
她下意识地、更加轻柔地抚上小腹,一股混杂着恐惧、辛酸与无比坚定的母性暖流,猝不及防地涌遍全身。
不行,她绝不能倒下。
为了孩子,她必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小心,更加坚强,更加隐忍。
无论是封继琛偏执的占有,还是宋今也阴险的谋算,她都必须一一闯过。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
再次抬起眼时,那双向来含着水光的眸子里,只剩下如磐石般坚定、如古井般沉静的光芒。
这场一个人的战争,为了腹中的生命,她只能赢,不能输。
深冬的别墅,在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平衡中维持着表面的宁静。
慕苡晴在封继琛偏执的“呵护”与严密监视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同时,她被动地接收着来自宋今也那带着剧毒的“温暖”,在绝望的深渊里,理智地评估着每一根可能抓住的、却同样危险的稻草。
封继琛似乎对慕苡晴近来表现出的“温顺”与“安分”颇为满意。
她不再有任何试图逃离的迹象,眼神大多时候空洞而顺从,仿佛已经彻底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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