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以为江漓是不乐意当上门女婿,替外姓人养老送终。
如今江漓却把杜氏的娘接过来当亲娘养着,除了生的孩子不姓杜,跟入赘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把他们老林家的脸摁在脚底下踩啊!
“呸,什么玩意儿!”林婶子阴阳怪气地道,“男人不要她了,就跑到女婿家住,也不怕人家指着她的脊梁骨骂!我要是她呀,早八百年就跳塘淹死自己了,也省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说完,摇着扇子走远了。
身后的婆娘们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口气可真酸哪。
可惜啊,人家江漓就是看不上那林青霜,林婶子就是酸死也只有眼馋的份儿……
柳树下很快又恢复了热闹。
......
为了让郑氏尽早熟悉龙泉村的环境,杜若一大早就带着她娘在村前村后转悠。
路上遇到了好些村里人,都十分友好地打招呼。
郑氏的心便安定了不少。
“阿蛮,我看你们村儿的人都挺好相处的,比杏林村的人强多了。”
当年她被休回娘家后,许多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有嘲讽的,有唾骂的,当然也有同情的,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一下子就受不住了,差点儿就吊了脖子。
好在肚子里的孩子及时救了她,她才能苟活到现在。
“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不好的。”杜若笑,挽着郑氏继续往前走,“等你遇到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知不觉间,母女俩来到了田间地头。
麦子基本上都割得差不多了,只有少数几户人家还在抢收。
其中就包括江家大房的人。
阎婆子拄着棍子站在自家地头,指挥着几个男人劳作,“皮老三,歇够了就抓点儿紧,就要变天了,到时候麦子收不上来可就全烂在地里了。”
“李狗蛋,等会儿你先把这些捆好的挑去晒谷场堆起来。”
“张小五,轻些放,麦粒儿都撒了!”
男人们答应一声,闷头干起活来。
江莲儿在旁边上蹿下跳的,一会儿问这个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那个累不累。
她嫂子秦氏跟在几个男人身后捡散落的麦穗,硕大的肚子圆滚滚的,每一次弯腰都十分艰难。
杜若忍不住皱了皱眉。
秦氏都快生了,怎么还让她出来干活?就不怕出事么?
郑氏也看见了这一幕,疑惑地问:“这谁家媳妇啊,她家里人心可真够大的。”
杜若翻了个白眼,“老江家的呗。”
母女俩在这边犯嘀咕,那边阎婆子也瞧见她们了。
杜若想了想,带着郑氏走了过去。
郑氏以后要在龙泉村长住,迟早都是要去跟阎婆子打招呼的,这样才算不失礼数,毕竟阎婆子的辈分要更高一些。
“娘,这是我家祖母。”杜若介绍道。
郑氏连忙屈膝行礼,堆起笑脸道:“原来是亲家奶奶,恕我眼拙,才认出您来。”
阎婆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么说,你就是那个被县丞大人休弃的下堂妇?”
郑氏顿时有些难堪。
早听女儿提过,说江家老婆子偏心刻薄,她还以为女儿夸大其词了,今日一见,果然很讨人嫌。
她便也收起了笑意,“亲家奶奶既然在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说完正要转身,却听到那老婆子又开了口:“是啊,托你女儿的福,不忙不行啊。”
郑氏蹙起了眉毛。
她虽然生性柔弱,不爱跟人争执,但为母则刚,谁要是说阿蛮的不是,她也是断不能忍的,“亲家奶奶这话什么意思?”
阎婆子的视线落到了杜若身上,“怎么,你没告诉你娘么?”
“告诉什么?”杜若先是一愣,然后两手一拍,“哦,我知道了!祖母说的是您的大孙子跟人私通,被讹诈了三十九两银子,您拿不出来,最后用五亩地从我这儿换了钱的事吧?”
她摆了摆手,一副宽宏大量的口气,“没关系的祖母,这地我虽然急着用,但宽限您几天还是可以的,您不用这么忙着收割。”
阴阳怪气嘛,谁不会?
你用渣渣美气我娘,那我就用你宝贝大孙子气你,扯平了。
阎婆子果然被气得老脸涨红。
当初她打的本来是先拿钱后赖地的主意,为此还把梅娘给送去了二房,想着让梅娘离间江漓跟杜若的夫妻关系,然后好夺回那几亩地,让杜氏人财两失。
谁知道那梅娘居然是个通缉犯,还被江漓给抓走了。
最后人财两失的,竟然变成了自己!
如今大房钱也没了,人也没了,儿子瘫痪在床,儿媳进了牢房,孙子神志不清,孙媳跟孙女一个大肚子,一个笨如猪,连一个靠得住的人都没有,害得她不得不花钱请了几个外人过来帮忙。
杜氏这个小贱人,估计早就在心里笑翻了天吧?
“你放心,地既然卖给了你,自然会给你。不过是区区五亩地,你拿着它们也发不了大财,混个温饱罢了,有什么好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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