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坤头也不回,径直打开房门往外走。
“你自己睡吧,蓁娘近来身子不大爽利,我去看看她,今晚就宿在那边了。”
“老爷!老爷!”
袁夫人想拦,然而一掀被子,身上光溜溜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走远。
一颗心顿时如同掉进了醋缸里,又酸又涩。
蓁娘是袁坤的妾室,袁夫人并不放在眼里,不过是个物件儿,翻不起什么风浪。
她最恨的,是鳌朝华。
那可是袁坤的白月光,年少时的心上人,哪怕早已嫁为人妻,袁坤也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每次只要一提起鳌朝华,袁坤就那副死出,容不得旁人说她半句不好。
鳌朝华仿佛一根刺一样梗在他们夫妻之间,碰不得,拔不出,却又扎得人生疼。
袁夫人气急败坏地将袁坤的瓷枕扔到了地上,蒙着被子哭了半宿。
......
是夜,袁坤果真宿在了蓁姨娘的院子里。
不光宿在那边,次日更是连早饭都没吃,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说是有紧急军务要处理,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
“什么紧急军务,分明就是气我编排鳌朝华那个贱人,不待见我!”
袁夫人气得砸了一地茶碗。
就这还不解恨,又命人去把蓁姨娘叫来狠狠磋磨了一顿,扎了好几根手指头才算完。
袁天骄过来的时候,蓁姨娘正跪在冰凉的青石台阶上,哭得梨花带雨。
袁天娇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地进了屋。
袁夫人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吩咐下人端来女儿最爱吃的马蹄糕,关切地问道:“几个月没去学院了,可还适应?夫子待你可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敢欺负我,我叫小青毒死她。”袁天娇嘴里咬着点心,含糊不清地哼道。
小青……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
袁夫人心念急转,自认为有了个好主意,又问:“那个江婉如何了?娘听说她是从乡下来的,应该不太习惯吧?”
袁天娇鄙夷地撇撇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也就勉强认得几个字罢了,什么都不会,丢死人了。”
“哦?”袁夫人眸光闪烁,“那她可交到朋友了?”
“ 谁愿意跟一个土包子做朋友啊,只有夏宝善那个蠢货,巴巴地过去找她玩。”
夏宝善是通判夏家的嫡女。
夏夫人跟鳌氏走得近,夏宝善的哥哥夏仲阳又跟苏慕是发小,夏宝善之所以主动亲近江婉,不用说是得了她娘的授意。
袁夫人亲自为女儿盛了一碗红枣银耳汤,笑着说:“我家娇娇乃大家闺秀,又生得花容月貌,将来定是要嫁高门做主母的,跟那些个小门小户出身的人,自然是玩不到一处。”
她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江婉的外祖家苏府并不比咱家势弱,昨儿我瞧她人,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不比你差多少。”
“你们年龄相仿,容貌背景也属相当,未来说不得会成为你议亲的竞争对手呢。”
袁天娇杏眼圆睁,一脸骄横,“她敢!跟我抢,我饶不了她!”
袁夫人骄傲地捏了捏女儿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说得好,我们娇娇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最优秀的女婿,当然是属于我们娇娇的,谁也不能跟我们抢。”
袁天娇腾地站起身,“娘你放心,我今儿就去给江婉点颜色瞧瞧,好叫她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
袁夫人含笑点头,“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