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歘一声抖开扇子,张口正要说话,路边慕云馆门口排队吃饭的队伍中急匆匆跑过来一男一女。
男人连声道谢:“多谢苏二公子搭救之恩,要不然我家这臭小子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
臭小子的娘上来就是两巴掌,啪啪打在他的小屁股上,“叫你不听话到处乱跑,这下好了吧?跑出祸了吧?看老娘不揍死你。”
小屁孩哇哇大哭。
排队的吃客们纷纷看过来,对着袁天娇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掉!”
袁天娇越发烦躁,不知道是不是火气大的缘故,莫名感觉脸上有点痒,她下意识抬手抓了抓。
结果越抓越痒,越痒越抓,跟一万只虫子在上面爬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苏慕笑,“袁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抓耳挠腮的,身上长猴子了不成?”
噗噗,人群中传来阵阵窃笑。
钱妈妈却死死盯着袁天娇,声音颤抖得厉害,“小姐你你你的脸.……”
袁天娇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这种感觉,好熟悉。
难道是……
不,不会的!她这几天明明没有碰过狗,不可能发病的!
袁天娇不死心地又摸了摸,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脸上已经不光是痒了,还有急速的肿胀,甚至连眼皮都撑不开了。
“啊啊啊!”她捂着脸失声尖叫起来。
众人吓得队形都乱了,交头接耳,恐惧却又忍不住好奇。
苏慕也往后退了退。
袁天娇生怪病的事,他是听说了的,不过没见过。
这会子亲眼目睹,不得不说,视觉冲击还是蛮大的。
钱妈妈赶紧把袁天娇往马车推,扭头冲车夫狂吼:“还愣着做什么,回府!”
袁夫人正在府中安排下人搜山,看到女儿猪头脸的那一刻,差点没晕过去。
怎么会这样?
上次发病才刚刚好全,还没出一个月,怎么又犯了!
她哪里还顾得上蛇,立马命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原话——无药可解,只能等它自行消退。
袁天娇撒泼打滚,又哭又闹,说好难受,不如死了算了,把袁夫人心疼得眼泪哗哗直流。
“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
“到底是哪条狗碰了我的娇娇,本夫人要它死!”
这一查,就查到了夏宝善身上。
“小姐这两日除了家里和贤德学院,没去过别的地方。”钱妈妈禀报道,“奴婢打听到,那日小姐同夏家姑娘发生了一点小矛盾,双方动过手。夏家是没有养狗的,但夏姑娘与江家姑娘关系要好,时常勾肩搭背,凑在一堆儿说小话。”
“而江府,正好养了一条狗。”
袁夫人眼神一厉,“你的意思是,是江婉把狗毛蹭到了夏宝善身上,然后再通过夏宝善,害了我的娇娇?”
钱妈妈低眉顺眼,“只是奴婢的猜测罢了,并无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除了她还能有谁。”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我就知道那个江婉不是个好的,她定是嫉妒我娇娇样样比她出色,所以千方百计想要害死她,阴险毒辣的小贱人!”
钱妈妈眼珠子一转,“江婉刚到凤阳府没多久,应该不知道小姐碰不得狗毛的事,许是误会?”
“误会?”袁夫人冷笑一声,“你忘了江婉她大嫂是谁了?杜氏上次来替娇娇诊治过,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定是她透露给江婉的。”
钱妈妈低头掩住眸中的恶意,“夫人说得倒也在理。”
袁天娇这一次发作,比以往都要严重一些,五天过去了,还是鬼哭狼嚎,人都瘦了一大圈。
不光身体受罪,关于她的病也在凤阳府火速传扬开来。
说守备府大小姐嚣张跋扈,遭天谴生了怪病,随时变身猪头。
本来有意与守备府结亲的几户人家,也都歇了心思。
袁夫人气得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总不能把那些造谣的人全都抓起来打一顿吧?人太多了,根本抓不完。
想来想去,要救女儿,眼下只剩下一条路。
既然求医不成,那就、求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