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生朝杜若含笑点头,抬脚走到了她跟前。
“杜神医,好久不见。”
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令人如沐春风。
杜若很好奇,“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昌平县人?”
她恍惚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莫长生曾经热情地自我介绍过,说他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路上走了二十多天呢。
昌平县隶属于凤阳府,可没他说得那么远。
“那倒不是,我前两天才来的昌平县。”
莫长生倒是一点不把杜若当外人,什么都说给她听。
他说去年杏林大会之后,他本来是想留在凤阳府长住的,结果遇到了一位特殊的患者,那位患者病情十分严重,需要几样天材地宝才能治好。
所以他短暂离开了凤阳府一段日子,去各地搜集那些药材。
等他找好药回来,才听说了昌平县爆发瘟疫的事。
“我始终晚了一步,没能跟杜神医携手抗疫,很是遗憾呢。”莫长生眉眼弯起,里面仿佛有万千星辰,“不过现在来也不迟,能略尽绵力,帮上他们一点小忙,就很好。”
杜若恍然地哦了声,“所以你来这里排队是为了……”
莫长生颔首,“西郊蛤蟆村的张贵水张大爷病了,起不来床,我替他过来领粮种。”
这样啊。
杜若对照了一下户籍册,还真有张贵水这么个人。
“不好意思啊,按照规定,粮种珍贵,为免被人冒领,必须本人或者亲属来拿。”说着杜若又安慰道,“不过你放心,稍后我会让人亲自送到张大爷家的。”
莫长生连连点头,“如此甚好,麻烦杜神医了。”
两人又干巴巴地聊了两句,莫长生便识趣地离开了。
杜若望着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若有所思。
柯老北鼻凑了过来,鬼鬼祟祟道:“师父,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但我总感觉那小子鬼头鬼脑的,不像好人。”
杜若噗嗤笑了,“你还有这本事呢?会看相?”
柯大夫哼哼,“所谓相由心生,你看那小子长得,油头粉面的,一脸花痴样。搞不好居心不良,暗恋师父你,想挖师爹墙角呢,要不然怎么老碰见他。”
杜若哭笑不得,“想什么呢,人家什么都没干,更没有纠缠,你从哪里看出来暗恋了?”
“放心吧,你师爹墙角结实得很,一般人可撬不动。”
一杯茶喝完,杜若把剩下的活儿交给柯大夫去忙,自己则带着冷面和一包粮种往城郊蛤蟆村去了。
柯大夫的话给她提了个醒儿。
这莫长生神出鬼没的,明明看着很善良,很开朗,简直是济世为怀的男菩萨,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呢?
她得去验证一下,问问那个张大爷,看莫长生所说是否属实。
如果莫长生说的是假话,那这个人日后就得提防着点儿,免得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蛤蟆村地段偏僻,统共也没几户人家。
临近午时,炊烟袅袅,颇有一番农家气息。
一进村,杜若就被人认了出来,“是杜神医,杜神医来了!”
大人小孩,猫猫狗狗听见动静都从屋里跑了出来,围着她叽叽喳喳,杜若便顺嘴问起了张大爷的事。
“哎,贵水大叔可怜哦,儿子儿媳妇都没熬过这场瘟疫,一家子只剩下了他和一个三岁的小孙孙。”
“他身子不好,做不得重活,前儿个砍柴还把老腰给扭了,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得休养好一阵子呢。”
杜若眸光闪了闪,“可有人帮他?”
“倒是有个小伙子,这两日总在他家转,忙前忙后的,好像是个外地来的大夫,还给买了药。”
“对对,我也见着了,长得怪好看的,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好人。”
听这描述,应该就是莫长生没错了。
杜若垂下眸子,陷入了沉思。
难道真是她小人之心了?那莫长生确实是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青年?
想了想,杜若还是在村民们的指引下,去了趟张大爷家。
张大爷瘫在床上,杜若给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是扭了腰,而且也已经服用过活血化瘀的药物。
“那个帮您的年轻人,叫什么名字?粮种是您让他去领的么?”
“您问的是莫大夫吧?”张大爷语气中充满了感激,“那可是个大好人呐,这两天真是多亏了他,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撑得下去。”
“那粮种也是他看我没办法动,主动提出要帮我去拿的,好人呐!”
看来莫长生并没有撒谎,他确实是在尽心尽力地帮助他人,而且不求回报。
杜若有点为自己的小心眼惭愧。
可能是穿越过来之后,遇到的小人太多了,总是下意识对人有防备。
叮嘱张大爷好生休养,留下粮种和五两银子,杜若起身告辞离开。
临走时,张大爷三岁的孙儿虎子噔噔噔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手工编织的花环递给她,“姨姨漂酿,送给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