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陆西橙和霍竞川要去省城的消息时,沈安宁正在家里洗衣服,是徐晋杭那件白衬衫。
徐晋杭不知咋回事,半夜跑出去说衣服丢了,结果鼻青脸肿的回来,沈安宁不敢问,只能给他洗衣服,衣服倒是件好衣服,白色的确良衬衫。
沈安宁用肥皂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抖着雪白崭新的衣服,想象着徐晋杭穿上它的样子,比干部还气派,她走出门晾晒,听到两个妇女说霍小子和陆知青要一起去省城啦,省城啊,她们连县城都没去过呢,那得是多好的地方呀!
沈安宁心中不屑,那个姓霍的长得人高马大,没想到也是个吃软饭的,还去省城,他一个乡下人知道省城的路咋走不,别到了省城吃饭都找不到地方。
“安宁,饭好了吗?”徐晋杭从荒地那头回来,看到沈安宁站在门前发呆,问道。
“哦哦,好了,我给你端。”沈安宁连忙进屋,把瓦罐里的饭端出来,他们没有锅,没门路买,日常做饭就用这个大瓦罐。
“我还给你煮了个鸡蛋,脸上滚一滚吧!”说着就要把鸡蛋往徐晋杭脸上放,徐晋杭躲开,眼底闪过抹嫌弃,果然,小门小户家养出来的女人,只会用这种乡下的土方子,“不用了,不怎么痛了。”
徐晋杭那天衬衫没送出去,一件新衣服舍不得扔在那儿不要了,半夜去捡,谁知衣服挂在树上,于是他只得自己爬树,徐晋杭只在很小的时候爬过树,后来随着父亲到了京城,就每天上学念书。
爬了半天,树是爬上去了,衣服也够到了,可下去的时候,黑灯瞎火的,一脚踩空,从树上摔了下来,脸上好几处地方都摔破了,因为没骨折啥的,他去请假,王满囤不同意,所以他只得照常去上工,就这样,也没个人来问问他发生了啥事。
“晋杭,我刚才听人说姓霍的要去省城,咱们什么时候也去省城玩玩吧!”沈安宁剥着蛋壳说道。
“你说谁?谁要去省城?”徐晋杭怀疑自己听错了。
“姓霍的,他和陆知青一块儿去。”必须把陆西橙在徐晋杭心里的好形象抹掉,都和男人一起出门了,能是啥正经的女人?
徐晋杭咬着牙:“等我爸汇钱票过来,我们也去省城。”
不就是一个省城啊,狼崽子都能去,他还不能去了?
徐晋杭不忿极了,他可是在京城沪市都生活过的,还能比不上一个乡下汉子?省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换做以前,他还不稀罕逛呢!
前进大队也有些村民对陆西橙和男人一同去省城的事颇有微词,虽然是对象,但毕竟没结婚呢,是不是不太好啊,省城又不是县里,一天回不来,晚上怎么睡啊?
这不需要霍竞川亲自出面,王满囤就帮忙解释了,住招待所啊,分开住两间屋。
“大队长,你咋知道他们住两间屋,你又不跟着他们?”有人不相信,追着问。
“呸,咱县里也有招待所,你去问问,没扯结婚证给不给住一间屋!”王满囤啐了一口,“啥都不懂就敢瞎咧咧,不怕小霍给你脑浆子打出来!”
村民们消停了,城里的事他们还真不懂,等陆知青回来可得好好打听打听,长长见识。
霍竞川提早了解了去往省城的车子出发时间,是在上午九点半,不准点,有早有晚,所以他骑着自行车凌晨五点到了知青点。
陆西橙已经起来了,林舒给她煮了玉米碴子粥,她正在吃着。
“霍同志你来啦,一起吃点儿吧!”林舒见到霍竞川过来,起身把陆西橙身边的位置让出来。
“不用,我吃过了,谢谢!”霍竞川坐到了另一边,提起陆西橙的箱子,“东西都带全了吗?”
“带全了。”陆西橙点点头,把最后一口粥喝掉,就是他亲自整理的呀!
“霍同志,你们快点出发吧,别赶不上车了。”林舒催促道,她看着陆西橙慢吞吞喝粥,简直想帮她喝了,太慢了!
“林舒姐,你回去休息吧,别送了。”陆西橙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鸡蛋塞给她,“生的,煮点鸡蛋汤你们分了喝。”
林舒握着鸡蛋哭笑不得,这小妮子,她是惦记她买笔,又不是惦记几个鸡蛋。
霍竞川把箱子固定在自行车后座一侧,后座上还绑着个小碎花棉垫子,他拍了拍:“橙橙,你先坐上来。”
二八大杠的车身很高,陆西橙垫起脚,碰不到,又原地蹦了两下,她怕自己摔了。
霍竞川憋着笑,她蹦蹦跳跳的样子,真像只小兔子,他圈住她的腰,轻松把人提起,轻轻放在后座上:“怎么这么笨?”
陆西橙不服气:“我以前没坐过啊,我以后就会了。”哦,坐过一次,貌似也是他把她提起来的。
待她坐稳,霍竞川给她把围巾帽子手套都戴上去,陆西橙又从口袋里掏出个鸡蛋,小小的鸡蛋躺在戴着红色手套的掌心:“这是熟的,给你吃。”
霍竞川剥掉蛋壳,把鸡蛋一分为二,自己吃了蛋黄,把剩下的蛋白喂给她:“包和水壶给我背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