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勋此人,算不上善人,也称不得大『奸』大恶。
职权范围内,他收的好处一样不少,但该做的事也没有放下。生活上,美妾不多但也有那么三个,但老妻的在他心中的地位始终不同。
光看城主夫人经年无所出还能坐稳这个位置就可见一斑了。
因此,林庸此时的威胁格外的有用。
瞪着眼看了林庸一会,尚城主忽然笑道“后生可畏啊。”
林庸微微颔首,以示谦逊。
合上双眼长出了一口气,尚勋此次认栽。他看也没看倒在一旁不停呻『吟』的徐内侍,朝张三花行了一礼。
“国夫人,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张三花点头。
尚勋利落转身,忽又听得林庸低语。
“听闻城主夫人喜欢珠宝?正巧手里刚到了一批各『色』的宝石,不若我改日带去给尊夫人看看?”
尚城主微微一顿,并未答话,扬长而去。
此时,徐内侍忽然发出杀猪般的喊叫“尚城主!你不能走!我们说好了,呜。”
接下来的话被捂在了嘴里,尚城主也如同没有听见一般,脚步都没停一下。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这话是对徐内侍说的,但胡桑却看向张三花。
张三花挥了挥手,徐内侍就被几个南越人捂着嘴押了下去。
这郡主府他们熟着呢。
『插』曲一过,但宴会的气氛到底收到了打扰。特别是旁观了全过程的焦橹,特别的不自在。
虽然来时军主就交代了不要多事,但那毕竟是尊主的旨意,张伍长此举,到底是太过了。
张三花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虽然焦橹的想法也不能算错,但张三花还是有一点不舒服。
于是张三花起身离席,林庸见了,一边笑着安抚了一下还在座的宾客,一边跟了上去。
“我看你似乎没吃多少东西,不合胃口?”没有提方才发生的事,林庸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包,“刚炒好的板栗,还热乎着。”
张三花接过板栗,心情好了一点点。
见张三花脸『色』回暖,林庸才聊起其他的事。
“我问过祈小哥了,他说你现在应该可以远行,但最好还是不要。”
张三花顿了一下,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又不是傻的,自从自己的长相变得和祈家姐弟越来越像,她就察觉出自己似乎和他们有一种微妙的联系。后来经过多次试探,她才把这种联系弄清楚一些。
简单地说,在靠近祈凰舞时,她的精神状态会得到放松,身体的疲惫也会得到缓解,精力恢复的速度会变快。但是一旦离的过远,不仅得不到这种益处,反而会使她感官减弱,体力下降等。对祈凤鸣她似乎也有同样的联系,只不过这种联系会弱很多。
所以,她并不是离不得南越,只是离不得这两姐弟而已。
最开始确认这件事时,张三花十分的恼怒。她虽然不介意带着祈家姐弟同行,但这和被动的受制于人完全不同。可是每次一见到祈凰舞,她又止不住的心软,从心底漫出一种依恋。
这种情况让她警醒,所以,她已经避免和这两人不必要的碰面很久了。他们似乎也察觉了这点,有时候碰见了祈凰舞到还会『露』出幽怨的眼神,但也没有主动去找过张三花。后来祈凤鸣干脆带着家姐直接搬出了郡主府,开了个医馆。
嗯,医馆里有几个蜗赤族轮流坐诊,倒是很受欢迎。
所以,祈凤鸣说的话完全等于没说,只要他们跟着,张三花哪里不能去?
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张三花垂下了眼,又往嘴里塞了个栗子。
这是她吃惯了的那一家,栗子十分软糯香甜。
“那份旨意······”
“旨意是真的,但不是顾樘的。”
林庸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和密旨不同,这种黄绢的圣令不是轻轻松松就能颁布的,须得经好几位大臣商议,没有异议后才能下发。
如此,也可见顾樘处境险恶。怕不是真的被幽闭囚禁了。
“如此,我们倒是不能去了。”
“为何?”
张三花抬头看林庸,眼中有『迷』茫闪烁。
林庸最爱她这表情,一是因为这时张三花的眉目便没那么锋利。二嘛·····咳咳,男人的虚荣心,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
“尊主先前那些旨意,就是想让我们固守浚城。现在那些又急迫地想要我们回上京,他们越急迫,越显得我们留在浚城是对他们不利的。如此,我们倒不如就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尊主的处境反而会好一些。”
这个逻辑也说得通,张三花就信了。
林庸目光瞥向一旁,没有说破自己的小心思。
嗯,留在浚城不耽搁成亲。
既然决定留在浚城,那需要处理的事情又不一样了。之前那被添为封地的两城虽然也来庆贺,但也只是面子上的功夫,说要完全的把他们收拢在掌心,那还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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