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宽一把拽过小顺子,指着他手上一道道红肿的血痕:“凌儿,咱也不说别的,你身为一国之君,犯了错误却要让别人代你受过,这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干的事儿吗?有些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圣贤之道,实在欺软怕硬,故作清高。眼睛只看得见深宫夫人,而看不见天下积弊!”
“可是……先生为臣,他也不能打朕啊。”赢凌很小声的说道。
“他不能打,就让他别教了!”
沈宽冷眼扫过去,她最看不上那些固执,偏执,傲慢的读书人,他们一边吃着农人种的粮,织女织的布,一边标榜自己是圣人门徒,一点委屈都不能受,一点粗鄙的活儿都不能干。
让这些人教皇帝读书,最后只会教出一个傲慢的君王。
而会使人走向毁灭的,从来都不是无知,而是傲慢与偏见。
朱先生果然是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听沈宽这么一说,气得胡子立刻吹上了天:“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皇上,老臣不才,教不了您。请容老臣告退!”
小皇帝整个人都懵了,他娘忽然跑来撵走了他老师。这是啥情况,他该哄他娘,还是去追先生?
朱先生梗着脖子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屋里竟然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小皇帝也没往外追,他顿时觉得无比气闷,狠狠将手中的笔砚砸在回廊上,大步向外走去。
老爷子心眼确实是很小,越想越生气,刚走到明政殿门外,竟然眼前一黑,猛地吐了口血,啪唧一声晕死过去。
明政殿外面的值守太监给吓了一跳,一嗓子把明政殿里的几位大人都吼了出来。
许墨林打头出来一瞅,立刻皱起了眉头:“这好像是翰林院的朱老先生,他今日……不是该给皇上讲《春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