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盘点心都品尝过后，元鸿朗端起茶盏，喝茶清口。
那股奇怪的味道还萦绕在唇齿不散。
被迫品尝点心，他应该生气才对，可不知为何，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心情还十分平和。
这点心似乎有古怪。
元鸿朗指了指三盘点心，问三个孩子：“你们尝过没有？”
三人齐齐摇头，“没有。”
元鸿朗勾了勾唇，“既然送给我便是我的了。”
这些点心于他，或有大用。
三个孩子在宋王府赏了红梅，用过午饭才回家。
若非三孩子执意要走，元鸿朗还能留三人用一顿晚饭。
小书房里，荞荞拿起朱砂笔，往‘宋王’两个字上画了个叉。
玉笙探头过来，疑惑道：“恩人，这些是什么呀？”
“爹爹说，他们可能是坏人。”
“坏人？”
“嗯，他们身上可能有鬼煞。”
玉笙明白了，“恩人，你给宋王殿下看吊坠，是为了试探宋王殿下有没有被鬼煞附身吗？”
“对。”荞荞点点头，将小册子合起来，放回小包袱里。
她转头看向玉笙，“玉笙，我们去抓鬼鬼吧。”
昨天一只鬼鬼都没抓到，今天再试试看。
“好。”玉笙跟着她往外走。
沈采鸢还在午睡，两人便没叫醒她。
同聂氏说过之后，荞荞和玉笙结伴出门。两人没坐马车，准备一路走去城门口，若路上能看见孤魂野鬼，他们也就不用去城外找了。
“恩人，晚上鬼鬼们没发现其他鬼鬼吗？”
“没有。”
荞荞有些郁闷地踢了下路上的石子儿，转着小脑袋四处看。
也不知道小黑查到没有，不快点把吃鬼鬼的东西找出来，会有大麻烦。
路上，荞荞买了两包炸鱼，和玉笙一人一包，边吃边往东城门走。
“恩人，城门口围了好多人。”玉笙盯着城门的方向，“还有官兵。”
“唔，去看看。”荞荞把最后一个炸鱼塞嘴里，将纸袋一扔，拉着玉笙挤上前。
两人身板小，人群又站得松散，相当轻松地挤到了前面去。
一辆板车正停在路中间，铺板车的稻草被掀开，上面血迹斑斑。有鲜血浸湿了木板，滴落在地面上。
板车旁边，放着个简易担架，上面盖着白布。白布隆起，下面应该有东西。
荞荞扫了眼白布，听着周围人议论才知道，又死人了。
“恩人，你看那边。”玉笙激动地拉了拉荞荞的衣袖，“那是不是季叔叔？”
荞荞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黑衣黑袍黑皮肤的人正侧着头同衙役说话，如此明显的特征，不是季天磊是谁？
他旁边站着一个蓝杉人，模样清俊，身形偏瘦，正是明子琪。
荞荞眼睛一亮，拉着玉笙快步跑过去，喊道：“季叔叔，明叔叔！”
明子琪听到喊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季天磊也停下交谈，转头看来。
荞荞和玉笙高兴地朝两人挥手，跑过来一人抱住一个。
“季叔叔，我好想你呀。”
“明叔叔，我好想你呀。”
“荞荞，玉笙，你们怎么在这里？”明子琪也很惊喜，没想到刚刚进城就能看到两个孩子。
季天磊弯腰把两个孩子抱起来，唇角一弯，也露出一抹笑来。
“我们来抓鬼唔——”
在荞荞说完之前，玉笙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顺带瞧了眼旁边站着的衙役。
季天磊偏头看了眼衙役，衙役拱拱手，知趣地去旁边查问车主。
玉笙这才放开手，荞荞声音压低，把方才的话说完，“我们来抓鬼鬼。”
“明叔叔，你和季叔叔刚到吗？”
明子琪点头，视线在不远处的板车上一扫而过，“不曾想，刚进城就碰见一桩命案。”
虽然调任至大理寺要经常与案件打交道，可一来就碰上命案，总归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季大人。”衙役过来，朝季天磊一礼，“属下要将尸体和车主带回衙门，先行一步。”
季天磊颔首，“我随后就到。”
衙役又拱了拱手，与其他衙役一起，抬着尸体，推着板车离开。
“已经是第五起命案了。”荞荞皱眉目送衙役走出人群，转头看着季天磊和明子琪道。
明子琪和季天磊连日里忙着赶路，倒是不知此事。
玉笙仔细地将五起命案同两人说了一遍，明子琪与季天磊听罢，脸色都沉了下来。
季天磊将两个孩子放下来，道：“我先赶去府衙，待安顿下来，再上门拜访。”
“我也得先回家一趟，等安顿下来，与天磊一起上门拜访。”明子琪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发顶，“城里连续发生命案，你们也小心些，做完事情就回家，嗯？”
“好哒。”荞荞和玉笙齐齐点头，“季叔叔，明叔叔再见。”
“好，再见。”
明子琪和季天磊重新坐上马车，往城里行去。
目送马车跑远，荞荞低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血迹，嘟囔道：“玉笙，不对劲。”
玉笙明白荞荞的意思，点头道：“他的魂魄不见了。”
刚死之人，鬼差没来勾魂，鬼魂应在尸体旁边才对，可他们看遍了四周都没发现一个鬼魂。
趁着围观百姓没有完全散去，荞荞和玉笙分开打听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一刻钟后，两人碰头，凑在一起对了对打听到的消息。
原来，死者是个七岁的孩子，小名天天。
天天随父亲入城卖鸡蛋和蔬菜，累了就在板车上休息。
田水才见儿子睡着了，担心孩子冻着，赶紧拿衣裳给孩子盖上，还往上铺了不少稻草，更保暖。
出城的时候，同乡拉田水才去旁边说两句话，田水才将车停到路边，虽然离开了车，但眼睛时不时往这边看。
同乡找田水才借银子还赌债，田水才不肯借，与那同乡多拉扯了一会儿，两人不欢而散。
田水才回到板车旁边，重新推车往城门口走，走着走着，他发现有路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看过去，路人还害怕地后退。
田水才不明所以，又不想惹事，赶紧加快脚步推车往外走，突然，板车被石头磕了一下，一个颠簸，睡着的天天往下滑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