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朱甬没有细说,往日范旭给他的印象是弑杀,有时候都觉得他没有心,可现在,朱甬在范旭的眼神里居然看下了一丝真心,或许他对续随子是认真的。
可这些都跟自己无关,自己要做的,只是保护好范旭。自他小时候命悬一线被范旭救起,范家供他长大,传他武艺,他便发过誓,一定要保护好范旭,保护好范家,如今范旭既然有了自己想要的人,无论那人多么强大,朱甬都会想办法拿下交给范旭。这也是范旭身边的人换了那么多,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换过他的原因。
“算了,你打听一下哪家的裁缝铺手艺好,先去定制喜服,记得要用最好的料子,我去见一下父亲。”
朱甬听到吩咐,看了看范旭,范旭看懂了他的意思说到:“不必担心,父亲不会反对的,横竖范家是我的。”
七拐八拐后,等范旭进了范离的院子,他做的那些事早就传到了范离的耳中。
范离拿着帕子仔细地擦着棋子,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问到:“不是说玩玩而已吗,怎的还动了真格?”
范旭坐到桌子另一边说动:“大概也是一见钟情吧,就像父亲一样。”
范离闻言,这才抬起脸说到:“到底是父子,行事倒是一样,当年为父在街上看中了你母亲,用尽了手段将他强娶进府,只是却被老爷子责罚了一顿。”
范旭倒茶的手一顿,慢腾腾地用茶盖撇去浮沫,脑海里回想起那个被锁在楼阁中的青衫女子。
当年,范旭的母亲本已指婚给骊山派的掌门,两人情谊相通,互许衷心,可就在将要成婚的前几天,她欢欢喜喜跟姐妹挑选首饰时,一眼就被年轻的范离相中了,于是,当晚范离就将人掳至府中,强行要了她,那晚清风院里女子求饶声不断,可终归是石沉大海,一方高墙所阻断。
在那之后,那女子自觉配不上那掌门人,忍痛解除了婚约,范离趁机以她家人的性命相要挟,将她娶进府中,随后,便有了范旭。
可范旭印象中,那个坐在楼阁中的青衫女子从未正眼看过自己,有几次趁着下人不注意竟想要了他的命,所以范离从不轻易允许范旭去接触她。
那时候年少的范离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家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万般疼惜,自己的母亲看自己时眼神里都是厌恶,直到有一次,范旭功课被夫子夸奖,奖赏了一套字帖,范旭欢欢喜喜捧着字帖溜进了清风院隔着窗户向青衫女子诉说。
可任范旭反复诉说,那青衫女子始终都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母亲……”年少的范旭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拽着字帖嗫嚅着靠近窗户说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青衫女子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说到:“为什么要喜欢?你父亲强掳我进府,致我与爱人分离在先,又拿我家人性命相要挟生下你这个孽种在后,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你?我恨不能杀了你,杀了范离!”
范旭闻言,被她疯魔的样子吓地瑟缩一下,手中的字帖掉到了脚边。
青衫女子说到这,眼泪争先恐后从眼眶中流出哽咽道:“要不是你们,我怎么如此,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青衫女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吐出几个字:“杂种罢了,你身上流的血脏极了,我凭什么要喜欢?”
那时候小小的范旭听到这话一腔热血立马归于死寂,原来,自己在母亲的眼中竟然只是个杂种。
好在,范离及时出现,抱走了范旭。
回忆到现在,范旭的脑海里还是对那段记忆挥之不去,甚至午夜梦回,他都能看到那个青衫女子隔着窗户薄唇轻启说到:“杂种。”
范离见他沉默了,屈起食指敲敲桌子说到:“为父虽然强行掳你母亲到府中,可是从未后悔过,,纵然她恨为父至此,可她剩下的时光都是与为父度过的,为父不后悔。”
范旭盖上茶盖没有回话。
“吾儿有了自己中意之人为父自然不会过度干预,可是范家还是需要传承的,为父谋划了这么久,甚至不惜赔上了双腿才得到范家,”范离手撑着卧榻拉开盖在他下半身的薄被露出空荡荡的裤腿继续说到:“我们这一脉自然是不能断的。”
范旭点点头说到:“父亲放心就是,儿子自然不会让范家断在我手中。”
范离这才放了心,朝他摆摆手说到:“你有数就好,下去吧,为父这个样子不方便参与你们的大婚,你若想的话,就把你母亲的牌位摆上吧。”
范旭朝他行礼,点点头出了院子。
一直等在门外的朱甬见他出来说到:“公子,裁缝已经找好了,需要丈量一下尊者的身形。”
范旭抬头看了看太阳,又抬手遮挡了一下说到:“不必,照我以前的衣服裁切就好。”
朱甬领命刚要退下去,范旭又叫住了他。
“你等等去祠堂,把母亲的排位……算了,你去忙吧。”
朱甬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可是想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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