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母亲带她去看望过青衫女子几次,不许她唤青衫女子为婶婶,只许唤她“青姨”。印象中那青衫女子总是不咸不淡,一双眸子里看向他们一家人事总是带着份感激,唯独看向范离父子时,眼神里的尽是仇恨,后来,在一个风雪夜,那女子便自尽了。
续随子听完后放下茶盏,站起身说到:“可我不愿就此认命,我要拼一拼,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挣脱这枷锁。”
可若干年后,他被困在魔域,受尽折辱,便突然理解了那个青衫女子,想起那个青衫女子的结局,续随子却突然笑了。
等他跟范雅书谈完话回到清风院,朱甬早带着一帮人等候在清风院。
朝续随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后,朱甬才说到:“尊者,这是明日大婚用的喜服,尊者可先行试一下是否合适,若是不合适,绣娘随时待命更改。”
续随子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越过他们径直回了屋子。
“尊者!”眼见续随子要关了门,朱甬急忙喊到:“我家公子说了,尊者若是不愿意,还请多想想牢内的两人。待尊者与我家公子大婚之后,那两人便会安然离去。”
续随子转过身说到:“你这是在威胁本尊?”
纵然知道面前这人已经被封了灵力,但那股油然而生的压迫感还是令朱甬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马单膝下跪 后面的一群人见此,举着盛着婚服发饰的托盘稀稀拉拉的跟着一起俯首跪下。
“属下只是提醒一下尊者,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
续随子看了他们一眼,说到:“东西放下,你们自行离去罢。”
得了命令,朱甬立马招呼那一行人将东西放下,这才行礼出了院子。
等他们出了院子,后面那仆人摸了把汗说到:“吓死我了,我刚刚一度以为我要命不久矣了。”
听他那么说,其余几人皆点点头,明明那人什么也没做,可那股恐怖的气息却压在他们心头。朱甬听他们那么说,也懒得回话,心里只犯愁以后该怎么称呼续随子。
院子里,续随子看着那些东西,有喜服,发冠,甚至是盖头,零零碎碎的一些物件,尽显奢华,可到最后,续随子也只是拿走了喜服跟那根红色的发带,剩下的那些悉数留在了院子里,留在了那棵梧桐树下,碧影与大红融在了一起,在院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第二日,续随子不情愿地穿上火红的喜服,喜服领口镶金滚边,袖口处用金线绣着火凰,离近了还能看出衣摆处雅致的竹子纹路,通体大气却不失喜气。
续随子对着铜镜呆坐了一会,这才拿起那根红色发带草草绑了个马尾。
等到门外的身影来来回回踱步了多少次后,续随子才开了门。
果然是范旭。
范旭看着一身红衣的续随子,当下便再也挪不开眼,红衣白发,飘若似仙,他还从未见过能把喜服穿得这般好看的人。范旭一时间就呆住了,脑子里把所有的词汇都过了一遍却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此时的续随子,就算那人的眼眸了泛着冷意,也遮不住他的风华绝世。
等范旭反应过来,这才发现,续随子没有带冠。
“为什么不带冠?我特意挑选的。”范旭转头看着石桌上的金制发冠问到。
虽然现在,续随子已经很令人惊叹了。
“我从不带冠。”续随子冷冷开口道。
范旭这才想起来,自打他第一次碰见续随子开始,续随子就没带过冠,都只是用一根青色带子半扎马尾。
“不带就不带吧,那这盖头……”范旭拿着盖头就想往续随子头上盖。
续随子厌恶地拂开他的手说到:“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范旭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是一方强者,他有自己的骄傲,能换上这一身喜服,怕是对自己最大的让步了。
“不喜欢便不带了,大喜的日子喊什么打打杀杀,不吉利。”
续随子沉默着没有回话。
朱甬见此,急忙上前提醒到:“公子,时间要到了。”
范旭点点头,作势要去拉续随子,却被续随子躲开了。
范旭手停在了半空中,轻声说到:“阿续,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徒增杀戮,那两个小子还在等你。”
宽袖之下,续随子指节泛白,随后便松开了拳头。
范旭看了他一会,这才去拉他的手。
大喜的日子,范旭同样一身红衣,不过他的袖口处绣着的却是金龙。他拉起续随子的手,宽袖处的金龙与火凤便汇聚在一起,好似在卷云间遨游,端的是龙凤呈祥。
从清风院绕府一圈方才回到明朝院。
路上,任凭范旭怎么用力,也无法与续随子十指相扣,到最后,范旭也就放弃了,只能以手掌握着他攥紧的拳头,一步一步,回到了明朝院。
可他刚踏进院子,续随子便开了口。
“放了他们。”
范旭一愣,说到:“你就这般急切?”
续随子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肯再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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