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高兴得不行,忍不住又去拉了司遥的手:“父皇说的是,儿臣都记下了。”
司遥下意识笑了一下,又赶紧压下嘴角:“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孩子气。”
宋郁便垂下眼睛,楚楚可怜道:“儿臣幼时总是一个人,母后谨慎,我想孩子气也无处去,如今父皇疼我,自是……”
“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司遥嘴上尖锐,手却没有再挣开,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把伞柄往宋郁那边推了推,“要撑伞就好好撑。”
司遥刚来那会儿,是亲眼见过宋郁过的日子的,比起宋郁自己所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子的吃穿用度都有固定的最低标准,奴才们明面上动不了手脚,就在暗处使绊子。
鞋子都是好鞋,只是鞋码故意往小了做,宋郁小时候又能忍,要不是有一次他的鞋湿了,脱下来后司遥看出不对劲,这不合脚的鞋还不知道要穿到什么时候。
想起过去,司遥心中泛起些微心酸。
他反握住宋郁的手,收得紧紧的,然后没头没脑地问:“还记得《孟子》生死之论中的那句吗?”
宋郁心领神会:“‘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父皇是说这句吗?”
司遥微微颔首:“正是。”
“苦难不值得赞扬,有些人在苦难中只会腐烂。”司遥自嘲一笑,然后看着宋郁的眼睛,“你曾经的苦是朕带给你的……”
“我喜欢,”宋郁下意识打断司遥的话,“只要是父皇给我的,无论苦难还是欢愉,我都喜欢。”
“……”司遥被这话弄得一懵,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找回来,“……你先听朕说完。”
宋郁点头:“好。”
司遥轻声说:“你没有在过去的苦难中堕入深渊。不管你相信与否,以后你会得到所有你想得到的。”
“所有吗?”宋郁喃喃。
“嗯,所有。”司遥点头,“无论你想要什么。”
哪怕你想要这天下,我也会在走之前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