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下月就下月,”钟毓脚尖一点,就跃过了围墙。
时观雪仰起头,眯眼看着头顶浑圆的皎洁月亮,神色难辨。
“时观雪,你在发什么呆?”不满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时观雪循声望去,看见了一袭单薄里衣的司遥迎着月辉站在远处。
“少主,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不冷吗?”关切的话习惯性问出了口。
大概是平日里司遥弱不禁风娇气麻烦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司遥抱臂看着他,莫名其妙道:“冷什么?春天都快过去了。”
沧州城是这样的,春秋短得一年仿佛只有两季。
时观雪的反应有点奇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失笑:“是,都快入夏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愣头愣脑的,被砸傻了?”司遥蹙眉,走过来打量着他。
说着还伸手轻轻碰了碰他伤处四周。
时观雪脸蛋发僵,抿唇干巴巴地摇头,看起来更呆了。
司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哎,你是蜀州人吧,听说蜀州四季如春,是这样吗?”
时观雪哪知道。
不过传言向来这样说,他被追杀到蜀镇的时候恰值盛夏,那里似乎是要比其他地方凉快些。
于是他谨慎地点了点头。
司遥眼神十分艳羡:“我从小在沧州长大,沧州哪里都好,就是冬天实在太冷了些,十个汤婆子都不够我暖的。”
这一点时观雪深有感触,不禁笑了,又是习惯性回道:“我给少主灌二十个。”
说完才想起来,他在楚家不会有第二个冬天了。
时观雪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点可怖,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习惯惊到了还是别的缘故。
司遥没注意到,十分受用地翘起嘴角。
他转身搭上时观雪的肩膀,吊儿郎当地催着人往他们住的别苑走。
边走边道:“你傻呀,沧州这么冷,与其灌二十个汤婆子,不如去别的地方过冬。”
时观雪隐隐猜到了他想说什么,莫名地有些烦躁,没接话,也希望司遥能就此闭嘴。
“哎,阿雪,”司遥故作自然地这么叫他,走路却险些同手同脚,“以后带你去蜀州养老好不——”
“不好。”时观雪毫不留情地打断,声音罕见地带上了几分森然冷意。
“我不喜欢蜀州。”他像是在警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