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楼想要做什么,就会去做什么。
他知道昨日傍晚的时候,张海侠与廖星火说了些什么,晚上廖星火就一.夜辗转反侧,次日一早,张海楼就去找张海侠了。
张海侠先是沉默,不过张海楼难缠得很,到最后张海侠烦了,索性就坦诚地告诉张海楼自己昨日到底与夫人说了些什么。
张海楼听完脸色就不对了。
他觉得虾仔浓眉大眼的,居然会做这种事。
“呵。”张海楼反而笑了一声,“虾仔,你做的事和你之前说的话可完全不一样。”
这一点,张海侠确实是内心有愧。
但是……
他抬眼,毫不躲避地对上张海楼暗沉的目光。
“与其让你胡乱行事,不如我早些为夫人打算。”
事实上,胡乱行事的,哪里只张海楼一人。
张海楼本该就有些生气,闻言顿时就炸了,他面上最后的笑意也消失了,舌尖舔了下.唇角,直接出手了。
张海侠也对张海楼近日以来的胡作非为满怀怨气,见张海楼动了真格,自己也动了火气。
两人说话的地方就在灵堂外,一动起手来,顿时引来了不少族人。
前前后后十数人试图将他们分开,但刚上前没一会儿,挂彩比真正打架的两人还严重……
想要将动了真格的张海侠与张海楼分隔开,出手的人得比他们身手更好一个阶层才能做到。
这样的人,即便是张家族人一只手也数得过来,但此刻要么已经死了,要么不在此处,一堆人,居然只能在一旁干站着……
直到廖星火过来,两句话让两人停了手,然后一巴掌扇在张海楼侧颈上。
张海楼懵了一瞬,他无视了其余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也没管自己被扇的地方,第一反应是去看廖星火的手有没有扇红。
但廖星火的手下一瞬就攥住了另一边张海侠的衣袖。
按理来说,张海楼都被扇了,张海侠再怎么着刚才递过去想要让廖星火扶住的手臂也该收回去了才对。
但廖星火反手去找的时候,那只手竟好似离得更近,更顺手了一些似的。
没有多余的心神细思,廖星火咬着唇,同样的一巴掌扫了过去。
这一掌,扇在了张海侠的肩颈上。
见状,张海楼第一个不乐意了。
不是,扇了我了,怎么还能再扇他?
他牙根又开始发痒了,想要咬点什么。
而给了两人一人一巴掌之后,廖星火的怒气也终于稍减了一些。
他用力抽回手。
根本没再和张海楼、张海侠多说哪怕一句话,廖星火喊了声碧云,看呆了的碧云和裴娘子这才匆匆上前,为廖星火带路进灵堂。
他经过之后,张家族人无不避让,目送他进入灵堂后,又侧目去瞧立在后面的两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夫人明明打到的是他们的脖颈、侧脸一带,这两个人脸都莫名有点红,眼神也发茫,好似刚从一场梦里醒来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被奖励了呢……
廖星火生了好大的一场气,气过之后就有些疲惫,跪坐在灵前,两只手的掌心都还有些发烫发麻。
那两人好似皮糙肉厚,倒让他的手吃了苦头。
……
接下来这些时日,整个张家都风平浪静,丧礼也在逐步进行着,只有一点让廖星火觉得有些奇怪——他最近好几天没瞧见张海客了。
准确来说,张海楼与张海侠动手那天起,张海客好像就不见了踪影。
廖星火也不好为着一个张海客的踪迹去旁人询问族老,想来他又是去忙活其他非他不可的要紧事去了,也就按下不提。
张海侠平日里一向都很正常,但最近,连张海楼也前所未有地安分了下来,安分得其他张家人有些不习惯。
更有甚者,不知怎么想的竟跑到廖星火这里告状,说张海楼安分正常得有些不同寻常,是不是上次被打了心里不忿,在暗自筹谋些什么……
放在往日,廖星火才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筹谋什么,但如今不一样了。
他把张海楼叫到了自己院中。
张海楼确实异常老实本分,向着廖星火问了安之后,就立在一旁,很安静的样子。
廖星火早已想好该怎么对付他,先是将人晾了一会儿,而后又在碧云给他读游记的时候,让张海楼接过这个伙计。
想来张海楼这样的性情,何时给别人念过书,且不说一读就要读很久,语速不能快也不能慢,更不能像是弹棉花一样没有丝毫的起伏。
他一急,就是廖星火预想之中拿捏他的时候了。
谁料张海楼虽是先沉默了一会儿,但接过游记之后却读得很好。
字字句句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泼墨山水画,廖星火明明是看不到的,却像是跟着他的声音,身临其境了一般。
廖星火听入了身,直到张海楼将这篇读完,换了开头读下一篇的时候,他才像是品了上好的茗,口齿生香地叫了听。
张海楼就收了声,接过碧云递来的清茶润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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