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并未触及长安,他是自己倒下的,就像是入睡的孩子。
可就在他脑袋触地前,人却忽然转醒,手中长剑轻荡。
一声清脆的锐响,千斤重的黑刀被弹得脱手飞出。
江小桃当即气到跺脚:“可恶!可恶!可恶!又差了那么一点!”
长安双眼迷离,也不追击,就静静地站着,看上去就像只待宰的羔羊。
可小桃却很清楚,自己要输了。
冥花神剑:剑字诀。
剑者将意于剑,以剑意所驱,归剑之本源,招招皆可攻敌要害。
这是黑刀的克星,亦是小桃的梦魇。
但她却还是和往常一样,死性不改,飞身一跃,又将黑刀握入手中。
即使已失败了无数次,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机会赢的。
她狂风骤雨般地劈砍,一时之间,狂风骤起,千斤重的大刀在他手中就像是玩具。
可惜小桃挥出去的每一刀,每一份力量,皆在长安随意且精巧的剑式中,原原本本地弹了回来。
她一气之下,将握刀的泥臂延至数丈之长,缠绕于长安周身,自己则退出丈远,以各种刁钻的角度、不同的速率,向长安肆意挥砍。
每砍一刀,那磅礴势沉的力量就会反荡回去,震得泥浆飞溅。
眼神迷糊的长安俨然是一部冰冷的杀人机器。
又是数刀,泥臂从中断截,黑刀亦跟着落地,淌在泥浆之中。
武器已丢,小桃是否已放弃了?
怎料她的怒火已积攒至盛,双腿一弓,身躯一卷,整个人化作一颗泥球,以雷霆之势,闪电之速,向长安滚滚而砸。
长安静立原地,动也不动,直至泥球将砸之际,才有银白色的剑花绽放。
剑光闪烁间,泥球已化作漫天泥水,尽数飘洒。
江小桃已满地皆是。
长安仍然静立,身上不沾一滴泥点。
他慢慢从迷糊中醒来,踩着流动的泥水,一眼就看到目瞪口呆的公孙大娘。
长安摆了摆手,痛苦道:“等...等等再斗,让我歇会...”
显然,剑字诀已对他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可公孙大娘显然不在乎这些,惊愕地问道:
“你...这位师妹,是妖?!”
眼看公孙大娘伤势复发,敌意已去,长安便笑道:
“是啊,她是软泥怪,我是硬泥哥。”
“但...但你就这么将她杀了?”公孙大娘似还没看出这是个玩笑。
长安指着地上流动的泥浆,苦笑道:“我倒是希望呢,只可惜,寻常刀剑只能给她挠挠痒,最多能让她安静一会儿。”
公孙大娘慢慢从震惊中缓神,说道:“也就是说,你也是妖了?”
长安笑道:“是啊,我这老妖就是来抓你这凶手的。”
公孙大娘面色忽然凝重:“连你也认为我是凶手?”
长安叹息道:“毕竟我只找到一位于半夜出现在凶案地,且身手了得的红衣美人。”
公孙大娘一本正经地道:“我来这,也是在等一个这样的人,还自己个清白的。”
“真的吗?”
“是真的,你不是妖,她也不是凶手。”
冷峻的声音自黑暗传来,长安举目四望,唯见一片漆黑。
声音不似来自一个方向,而是四面八方。
长安不禁笑了,呼喊:“你怎如此笃定?”
“因为凶手是我,妖也是我。”音色稚嫩,语气却愈发猖獗。
直至此刻,长安才发现说话的竟是自己脚底下的影子!
长安心中一懔,“莫非是他来了?!”
他嘴上笑着道:“小家伙,你什么时候也变成红衣美人了?”
话音刚落,脚下的影子忽然刺出一剑。
长安忙侧身疾避,却还是被影剑划破了臂膀。
影子慢慢起身,同他酣斗,用的是和长安一样的剑法。
“这是...冥花神剑!怎么可能!?”
长安惊得方寸大乱,剑法无章。
公孙大娘却来不及惊讶,因为她也正与自己的影子苦战。
此刻长安身心俱疲,公孙大娘亦有伤在身,但他们的影子却绝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他们似已没有胜算。
直到公孙大娘一声冷笑,陡然间,剑舞翩然,剑锋破空,眼前的影团瞬间化为乌有。
“你是怎么做到的?!”长安一边匆匆躲闪,一边急忙发问。
“用你最弱的一招打他就行。”公孙大娘笑道。
“啊!那岂不等于是自杀?”他嘴在硬,但身体还是诚实地照做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影子也照做了...
长安抓住时机,一剑刺穿影子的咽喉,又顺势斜砍,将影子削成一团乌烟。
“哈,原来它一直都在模仿我的招数。”长安心有余悸的说道。
公孙大娘笑道:“若非我手臂受伤,无法第一时间用出杀招,否则还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长安长出一口气,“看来他是算准了我急于求胜,以至于险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真聪明,这是给你的奖励!”同样的声音,还是那么的阴森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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