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枢见到老二提着锄头上来要锄人,顿时是大急,赶紧将其手臂给扯住。
这一刻,他心中的怒火一点都不比老二少,但是他不能冲动。
若是真在这儿跟官军起了冲突,出了人命,那必定会调查。
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万不能坏了计划。
他们秦王一脉已经豁出去了,不能因此功亏一篑。
朱存枢紧紧抓住朱存机的手,盯着他的双眸,坚定摇头道。
“老二,不可!”
其他王子也都围了过来,怒视马孟启。
周围的秦兵闻声纷纷转过头来看。
当发现大王子的脸被打破那一刻,所有秦兵都禁不住怒火中烧,手中的工具攥得更紧。
只待大王子发话,便将眼前这个狗官剁成肉泥。
这一刻空气突然安静,只有离得远的秦兵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还在吭哧吭哧挖得叮当响,还有岸壁上碎石掉下的声音。
马孟启见状也不怂,手握马鞭指向诸位王子怒喝。
“一个个的,都不去干活,想干嘛?要造反吗!”
朱存机闻言,仿佛火上添油,快要到暴走边缘。
他直向朱存枢发出作战请求。
“大哥!咱不受这个鸟气了!”
其他王子也都望向他恳求大呼:“大哥!”
他们都是被侍奉惯了的主,潜伏来干苦力就已经很屈尊降贵了,这特么竟然还被一个小官打脸,真的不能忍!
只等大哥发话,干他丫的!
朱存枢咬咬牙将脸上血珠抹去。
冲着所有人喝道:“干得什么呢!都干什么呢!没听到大人的话吗?都回去干活!”
所有王子闻言,都不甘心大吼,“大哥!”
朱存枢瞪向他们以不容反对的语气,喝道:“干活去!”
“唉!!!”
朱存机只感觉很窝囊,气得将锄头丢出老远。
其他王子也都气愤愤地回到自己位置。
马孟启见好就收,也不追究,冷哼一声,拿着马鞭就去监督其他的秦兵去了。
右岸上,李定国一直盯着事态的发展,见到朱存枢的反应后,不由目光一冷,嘴角却勾起了得逞的笑意。
马孟启用马鞭抽了一圈之后,爬上右岸回到了李定国身边。
朱存枢见他离开后,才走到朱存机身旁,踢了他一脚。
“怎么?还在生大哥的气?”
“哼!”朱存机气呼呼地把头转到另一边。
朱存枢一边装模作样的挖坑,一边冲他说道:“行了,别生气了,大哥答应你,过几天让你亲手拧下那家伙的脑袋。”
朱存机一听立刻跳了起来。
“真的?”
“大哥何时骗过你?”
“好!说定了哦,到时候谁都别想和我抢人头!”
朱存机说完,心情大好,捡起锄头,重新干起活来。
这一干就干到了午后时分,整体进度两丈宽还不到。
所有秦兵已经累得不行,体力透支严重。
朱存枢看此情况,心中生出担忧来。
他们以往分散潜伏,出去干好活的时候,又没什么人监守,经常会摸鱼休息,一天下来,并不觉得疲累,反而像是一种锻炼。
但是现在,两百个监工,死死盯着,一有偷懒就被打骂,一直高强度劳动,体力消耗极大。
他不由跟身旁几个兄弟道:
“士兵们如此劳累,严重消耗体力,若到举事之时,还有何战力可言!”
“大哥说的是,这可如何是好?”
诸王子都为此愁眉不展。
这时,朱存机突然眼珠子一转,凑上前来。
“大哥,俺倒有一个省力的办法,就怕领头那小娃儿不允。”
老二竟然肯动脑筋,朱存枢感到有些意外。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朱存机满脸得意道:“这河床石头太多,人工开挖确实太过费力,不是有火药开渠的先例嘛?”
“咱可以和那小娃儿提提建议,若用火药炸坑,比用人挖得快,任务能提早完成,咱也好休养保持战力不是?”
老五朱存檥闻言大喜:“大哥这个方法可行!”
朱存枢望向两侧累得不行的士兵,思忖了一会。
“目前看来没有更好的方法了,这只能这样了。”
“我去说一说,希望他们能够接受提议。”
他说着就要迈步离开,朱存机已经当先跑了出去。
“不用大哥麻烦,我去说我去说!”
话音未落,他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手脚并用冲上了右岸。
马孟启正陪着李定国在岸上勒马观望。
忽见一团黑影从河沟下冲上来,他不由大惊,即刻抽刀跃出 ,挡在李定国马前。
“大人小心!”
只是他还没站稳,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拨开了。
李定国提刀勒马,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最初露了马脚的大块头,秦王府家的老二朱存机。
他对几人的身份早了然于胸。
此时,见朱存机身上并无杀意,也就没有后退,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大块头,你有何事?”
“小子,我有事与你说。”
马孟启刚才被推了一个踉跄,心中正怒,此时见朱存机如此态度,再次用刀指他大骂:“刁民!竟敢对大人无礼!”
朱存机对刚才大哥脸上的鞭子还耿耿于怀,这家伙竟然自己凑上来。
不由大手直接拍向马孟启的刀背。
啪一声脆响,震得他握刀的手一阵生疼,心中大骇。
“聒噪!”朱存机狠狠瞪了他一眼:“信不信,我一会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李定国直接朝马孟启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大人!”马孟启颇为担忧,但还是遵命退开老远。
“好了,有事快说!”
朱存机也不再纠缠,笑道:“大人这河床里面都是石头,非常难挖!”
“我有个办法能大大提升开渠速度,大人可想知道?”
“哦!什么方法?”李定国略感好奇。
朱存机神秘一笑:“用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