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牛车操作手,见有人拦路,忙将制动拉杆拉起。
只听刺耳的刺啦一声,火牛车的履带瞬间抱死,车头前面更是平地推出了一个土包。
李过喜欢在车头顶上,站得高看得远。
这突然的急刹车,差点将他摔下车头。
幸亏他身手矫健,一个凌空腾挪,稳稳落地,没有在众人面前丢了伯爷威风。
但他的整张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这他娘的,是哪个瓜皮敢来冲撞本伯爷的车驾!
却听车头前方,传来兴奋地叫喊。
“哈哈哈,太好啦!太好啦!”
“本官就知道,朝廷一定会派大军来镇压暴民的!”
“不枉本官躲在这山岭两天两夜!”
李过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满脸伤痕,头发散乱,官袍破烂的家伙,在那里兴奋地手舞足蹈。
“你什么人?不要给额哇哇叫!”
那人见到李过上前问话,当即昂头高喊:“本官乃是都察院御史田柳相。”
“代县刁民造反,残害朝廷命官,罪无可赦,速速与本官一起去剿杀那些反贼!”
他不说还好,李过一听是那个逃跑的御史,顿时火大。
上前飞起就是一脚,嘭!
直接将田柳相踢了个凌空跪地,咔嚓一声,波棱盖直接磕骨裂了。
“贼你达!就是你这个瓜皮搞出来的破事儿,害伯爷额跑这么远来喝西北风!”
“来人,把他给爷绑了!”
“啊!你们要干什么!锦衣卫就可以乱来吗!”
田柳相忍痛惊叫着:“你们搞错了,你们应该去抓代县的反贼!”
他万万没想到苦苦等来的援军,竟然这般对待自己。
不顾他的叫喊,两个锦衣卫直接冲过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
李过直接喝令:“拖走,吊在车后面!”
“本官是御史,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到御前告你们......”
田柳相一边挣扎一边疯狂叫喊着,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官员,他在朝中没见过此人,说明此人官职不算大,想用告御状来吓住对方。
“聒噪!”
郑之豹在锦衣卫拖着田柳相经过身边的时候,很不爽地补上了一脚,正中命根,疼得他捂着裤裆嗷嗷鬼叫。
将田柳相吊在车厢后面,李过和郑之豹重新回到了火牛车上。
“继续前进!”
在李过的命令下,数台火牛车继续吭哧吭哧驶向代县城池。
田柳相被吊在车厢后面,一路捂着裆部,一路咣咣撞在外车厢的铁皮上。
全身疼痛,仿佛要散架了一般,哼哼唧唧,泪流满面,真叫一个凄惨了得。
就这么吊了一刻钟,站在车顶之上的李过已经能遥遥看见代县城门。
同时,代县城门上放哨的乡民,也看到了他们的队伍,精神顿时紧张起来。
立刻有人跑下城楼,找王文庆汇报去。
王文庆身材魁梧,国字脸,一脸络腮胡,提着一把大环刀,正守在县衙门口。
“王哥!王哥!又有官兵来了!”
“跟那些狗屁御史一样,也是坐着那个冒着大烟雾的什么火牛车来的。”
“来了多少人马?”
“不清楚,好几台火牛车,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官兵,应该有好几百人。”
王文庆闻言不由面色一沉,朝廷终于来人了。
死了朝廷命官,他知道此事最后恐怕难以善了。
若是朝廷真的要把地收回,他就领着乡亲们一起反抗到底。
如果不收地,他王文庆愿意交出自己,给死掉的官员赔命,换得乡亲们安居乐业。
想到这儿,他拔刀扛在肩上。
“柱子,叫乡亲们带上那个断腿的御史上城楼。”
“咱们走,去会会朝廷的人!”
“好!咱都听王哥的!”
那叫柱子的青年,叫上几个乡民架着周存续,闹哄哄地就上了城楼。
活牛车队渐渐靠近,李过在车顶,看到代县城楼上密密麻麻地站了许多乡民, 心中颇为感慨。
当初他们领军起义,攻占城池的时候也曾是这样的场面。
没想到当初自己一个陕西小县的无名之辈,两年后竟然成了伯爷,今后还去远在数千里的海外倭府镇守,当真是世事难料。
正感慨间,就听城楼上有人大喊。
“前面的,快快停住火牛车!否则俺们就把这狗官从楼上摔下去!”
李过命车队停下,郑之豹和锦衣卫们纷纷从车上下来,行动迅速,军容整齐。
楼上乡民见状,都不由面色凝重,这次来的朝廷官兵好像不一般。
被绑得跟粽子似的周存续,见到到来不禁大喜,只是自己正被推到墙外吊着,怕激怒暴民真将自己丢下城楼,因此不敢作声。
一旁的柱子紧了紧从衙门抢来的长枪,看向王文庆:“王哥,怎么办?”
其他乡民也都齐齐看向王文庆,等他拿主意。
“怕啥!俺自有主意!咱们的田地,天王老子了也别想抢走!谁来抢,咱就跟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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