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着烛火打量着韩子谦,想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他是否适应净身后伺候人的生活。却发现韩少傅神色从容自然,说话慢条斯理,似乎跟从前没有什么不同,看不出任何悲喜。
眉梢眼角却又给人一种错觉,似乎噙着极淡的一抹笑意,令韩少傅只是清冷却没有锐利之感。
当年韩子谦不仅文采斐然,胸怀锦绣,诗词歌赋造诣颇深,而且棋艺无人能敌,故而才会被先帝选作他和皇兄的老师。
此时却做了内侍,再也不能在翰林院任职。
晋王心中不自觉地为自己的老师感到惋惜。只是太后的遗旨如此,真可谓造化弄人。
韩子谦应道,“还好。谢王爷关怀。”
他想了想又说道,“宫中盛传娘娘是神女下凡,专门来襄助陛下度过危难,匡扶社稷,再造盛世。方才臣所言,皆是受娘娘所托,转告王爷。臣很赞成娘娘的提议,主动出击,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占据先机。如有可能,王爷还是考虑下娘娘的提议。”
晋王最近也不断地听身边人的提过前几日江月白身后的光环。心中泛起一股奇怪的喜悦之感。似乎这恰好说明,自己眼光独到,喜欢的是个特别的女子。
如实说,他为喜欢上皇兄的妃子倍感煎熬和自责,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就像这几日,听说江月白高烧昏迷不醒,他日日为她担心,想去探望,却只能派太监每天去问下情况,报告回来给他听。
晋王正色道,“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有人会说是神仙,但有人却说是妖魔。少傅,你说呢?”
韩子谦有个“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性子,此时却像压了座大山。他自然知道晋王说得是对的。总有一天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只是不知道是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