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亩良田十亩荒地,产出三千多斤的粮食。这些粮食还不能说都是顾家的,因为他们还没有交税。
大夏国明文规定,田地赋税乃十五税一。意思是,租户与地主五五分之后,地主交十分之一的收成作为赋税。
这个赋税除了开荒出来的十年内不需要交税外,其他不管什么土质都是一样。
顾家的田产都是自己的,并非租种,荒地也早就过了十年期限,因而他家还要向上面交十分之一的收成,也就是三百多斤的粮食作为税收。
除去这些剩下的两千七百斤才是自己的。
两千七百斤粮食看着不少,分成五分每户也才五百四十斤粮食。这些粮食需要他们吃到秋收,不然就得饿肚子。
当然,农户人家为了填饱肚子很少有人舍得吃大米白面,他们一般会把这些精细粮卖掉,换取更多的粗粮。
沈老板并未有被拆穿后的尴尬,他把顾老四的粮食装车之后转头又道:“怎么样,几位的粮食卖不卖?我出六文。”
六文跟镇上的价格一样,还不用跑一趟,算得上良心了。然顾家兄弟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去看顾老太。
顾老太没好气道:“看老娘干什么,都分家了,还指望老娘给你们拿主意。你们爱卖不卖跟老娘有什么关系。”
她招呼顾媛一声,“乖宝啊,你看好咱家的粮食,一会儿娘找个牛车,咱拉回家去。”
顾媛噗嗤笑出声,随后她脆生生应下来,对着几个哥哥眨眨眼。
她娘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着不管,瞧瞧这不是给出答案了么。
顾家兄弟也不是真傻,他娘都不卖,他们肯定也不会卖了。只钱氏有些意动,她觉得反正镇上也是六文,还不如给沈老板呢,省的还得跑趟腿。
卖粮食是大事儿,钱氏不敢做主,她只能拼命去扯顾老二的衣裳。顾老二就像没看见一样,理都不理她。
等所有粮食都搬回各家,钱氏开始数落顾老二,“累死老娘了,顾老二都是因为你,你要是听我的把粮食卖了,咱们能累个半死?人家沈老板不是涨到六文了么,你还较个什么劲儿。”
顾老二砰的放下碗,一巴掌把她伸过来的手指拍开,“我看你才是蠢货。你知不知道那姓沈的跟老四、跟王家有关系,咱们要是卖了人家回头就得说咱们占了王家的光,咱们得领王家的情。”
“我就问你,咱们沾光了吗?”
钱氏疯狂摇头,在她眼里银子才叫沾光,既然没多的一文钱那当然不是沾光。
他又看向两个儿子,看着累的毫无形象,出力还不如女儿多的俩儿子,他神色复杂,“明天你俩也该去学堂了吧。正好,咱们早一点走,你们先跟着我去把粮食卖了。”
顾光宗眼前一亮,“爹,您是打算给我们交束修钱吗?”
青山镇书院每年只收两次束修,他们这一季虽还有两个月才算结束,束修钱却已经可以开始交了。
往年顾老太也是卖了粮食就给俩孙子交钱,顾光宗以为他爹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