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则悄然离开谢家,去了长公主府。
容离长公主是当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在皇上跟前说话极有分量。
去年京城花灯会上偶遇,长公主看上了他这张脸,请他去府上做面首,他当时委婉的拒绝了。
好在长公主虽爱美色,却从不强迫人,见他不愿,也就作罢,还隐晦的提醒他尽量不要带柚柚来京城。
如今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做长公主的面首,希望能保住一家子的安全。
长公主见了他很是诧异,随后打量了他这张脸片刻,犹豫几瞬最终咬牙答应了:
“好,本宫姑且一试。你先回去吧!先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再说。”
谢小五稍稍松了口气,然而他急匆匆往家赶,快到城门口时,远远瞧见面前挤了许多百姓。
似有所觉般抬起头,而后瞳孔猛的一缩,原该被他安排好送走的柚柚,此时正穿着一袭红嫁衣高高立于城楼之上,背影痛苦而决绝。
谢小五虽聪明,可他还不到弱冠,只是个商户子,见识有限,心智手段怎能抵得过从一干皇子中杀出重围,又和一众大臣斗智斗勇多年的皇帝呢!
因此柚柚前脚才被那江湖朋友带出成,后脚就被皇帝的人给拿下了。
柚柚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含着包容慈悲的眼。
皇帝看着她,无奈的说:“朕的皇姐看上了谢五公子,想要招他做驸马,请求朕下旨赐婚。
可经过朕调查,发现谢五公子已有心上人,朕虽为皇帝,却也不能强逼人嫁娶。可皇姐早年救过朕性命,她提出的要求,朕不好不答应。但上回一面之缘,果果姑娘实在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于是朕给了谢五公子两个选择。
一是设计一场假死,带着你隐姓埋名离开,朕会帮着照辅谢家父母,
二是答应当皇姐的驸马,朕会给谢家父亲哥哥做官的名额。条件是把你送出关外,从此再不相见。”
说到此,他叹息一声:“朕以为他会选第一个,没想到……他这么急不可待的把你送走,哎,外面世道这么乱,你一个女孩子家,他也放心……
如今人怕是已经留在长公主府了吧!”
话音未落,面前女孩的面色已然苍白如纸,他勾了下嘴唇,面上的神色愈发温和可亲,弯腰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温声道:“孩子,想开点,兴许他有什么苦衷也不一定,他还给你留了封信!”
说罢递过去一封没被拆过的信。
果柚柚眼睛一亮,拿过信一把拆开,信的确是谢小五的字迹,为了让果果对他失望,笔触冷静的陈述事实,写他虽然很想和她成亲,可彼比起她,他更爱自己的家族,父亲生意上得罪了人,只要他愿意入长公主府,哥哥们就能当官,他们家就可以改换门楣……
之后又废话连篇写了许多自己的无奈和不得已,他最是知道如何挑动人的情绪,
这封信再配合着皇帝刚才的那番话,哪个小姑娘看了不迷糊?
最后皇帝又追加了句:“要不正带你去长公主府找他吧!”
柚柚退后一步,已是泪流满面,口中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儿,只一个劲的摇头。
“不…”
皇帝只以为她是太过伤心绝望,他走进几步,手虚虚搭在女孩腰间,几乎将人环抱进怀里,声音更加柔和:“如果没地方去,不如先跟朕进宫住一阵子,朕替你讨回公道。”
柚柚胡乱的点着头,一把推开他,流着泪就往外面冲。
黄帝以为一切竟在掌握中,却低估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低估了柚柚的聪慧。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过谢小五对她的感情,那封信即使模仿的再像,可假的终归只是假的,
如果是谢小五,即便有不得已的原因非要悄悄送她离开,在信里也会据实已告,不会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编造谎言欺骗她伤她的心。
他们曾有过约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欺骗对方。
柚柚被送回了谢府,看着满目的红绸,看着谢夫人和谢家几个嫂嫂担忧的面容,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她没有亲人在这里,这几年谢家一家把她当成女儿来疼,
是她连累了他们,她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承受帝王的雷霆之怒!还有谢小五……
城楼之上,一身红衣的女孩俯瞰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在侍卫过来抓她之前,从容地踩上石阶。
结合种种,她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若谢小五不顾清人死活,执意带她走,还是能走得掉的,可那样,他就不是她爱的谢小五了。
去求长公主固然可能保全下所有人,可她却不愿,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需要给一个和谢夫人差不多大的妇人当男宠,去卑躬屈膝伺候人,凭什么呢?
她最后看一眼这繁华世界,心里很是不舍,她才获得两年的自由,好多地方都还没去过,还没过十六岁生日呢?谢小五可是答应她要带他去吃胡奶奶加桂花糕的,还要给她做长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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