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不可能!”
苏扬与苏媱迥异之声几近同时响起,门处的总管大人蔡羽展仅是微微侧首欲要观望,却又即刻转回面门而立了。
魔灵尊主亲自上手拉开苏扬衣襟,将那云纹刺青再度暴露于苏媱眼前,“媱儿,你细细看看,此云纹图样刺青,乃是灵儿幼时为夫亲手绘成的!”言罢便是将自身衣襟亦是扯开,将同处、同状、同质的刺青显露出来,霎时令苏扬瞪大双眸,满是“不可置信之态”!
“这!主上,怎会如此?”佯装难以置信,苏扬缓了口气,又道,“那孩儿因何会流落大汉十数载?又怎会母亲不得相认?且是已然回转楼兰数月有余,主上及先长伯祖皆是不曾明言相告啊!”
做戏,自是需得周全逼真。苏扬这般行举,于魔灵尊主看来,绝然极为满意,且是暗中庆幸这苏扬竟如此聪慧,自己不过稍加点拨,其竟可参悟得这般透彻,或恐择其为儡乃是大有益处。
苏媱听得魔灵尊主之语便知大势已去,却不得尽详其乃是如何寻得灵儿的,更是与自己如母、如姊、如友、如伴的苏嬬现下又是何等境遇了。
赫然起身与之对面,苏媱冷哼一声,“魔尊,你将嬬嬷嬷如何处置的?又是怎样瞒过四大族长将灵儿寻回且是这般掩饰其身份?因何不直白相告竟使得这般手段令我自行发觉?”
魔灵尊主摇头长叹一声,迈步近前将苏媱按坐于软榻之上,自己亦是俯身落座其身侧,拉住她仍是瘦弱且有些许冰凉微颤的柔荑,满含深情款款道来,“媱儿啊,实则自你命苏嬬将灵儿暗中送出楼兰,为夫便始终未曾舍弃四下找寻。恐是天见忧怜,恰逢灵儿重病不起、苏嬬焦头烂额束手无策之际,于大汉边境将其二人寻得。仅是当时苏嬬为得照料患病多日的灵儿亦是心力憔悴且同是身染重疾,待为夫得报赶至时,她已气息奄奄了。幸得灵儿乃是为夫血脉,即便年幼尚有自愈之能,方得时日可拖延至为夫赶到。”又是叹息一声,“为夫怎会不明你那心思乃是何样,且当时既是与众长老及四大族长面前于你有所处置,更是为夫遭其等相挟不得不迎娶朱雀族之女,故而为夫便留下心腹之人照料灵儿,更是为苏嬬厚葬入土。却是,那朱雀女已然诞育一女,若是为夫将灵儿迎回,必会再遭其等图谋,为夫方不得已,将灵儿安置于大汉边境独自长成,待及时机成熟再行接回。”见苏媱欲要启唇,忙阻下,“事到如今为夫方可告知于你,那蕊儿并非为夫血脉,乃是暗中使得一人与朱雀女交合而得,如此这尊位方可留于灵儿一人!亦是为夫从不曾有负媱儿此生深情!”
不得不说,魔灵尊主谋划确是完备,揣度苏媱必会有何重要物什、嘱托留于灵儿,方这般编造一番足以乱真的谎言!灵儿失忆,且是刺青云纹毫无错漏,更是幸得灵儿本身并无旁的印记可寻,这才能使得苏媱于这番说辞深信不疑!纵是其猜忌苏嬬乃是遭了魔灵下令暗害,却于苏扬现下身份并无可相疑的!
苏扬立于一旁将所有静静察查,趁机跪伏于地且是以膝代足挪蹭于苏媱身前,仰首瞬间清泪滑落,颤着声唤了声,“母、亲。”而后便是伏于其膝上放声大哭!那悲怆之情足以令闻者落泪。蔡羽展幸得乃是背面其等,不禁暗自思量这苏扬可得苏子继择选入大汉历练果真出众!如此之举使得他自身皆是酸涩难耐,遑论本就心善纯良的苏媱呢!
亦是果如苏扬及蔡羽展所期,苏媱见状更是难掩悲切心思,俯身抱着苏扬又是好生一番母子重逢之景。
魔灵尊主便是这般静候一旁不曾出声拦阻其母子相认,足有大半个时辰,这才拭了拭眼角,自怀中摸出一方锦帕递与苏媱近前,极富深情柔声道,“好了媱儿,该是保重自己身子才是。如今灵儿已然回归,且是你将家族术法相予,稍待几日为夫便可另授其自身所能必是使得灵儿愈发精进再不致遭人暗算。”微微顿了顿,又是夹了些许踌躇,“然,终是现下一众长老及族长不得内情,且为夫尚需与其等继续虚与委蛇不可使之生了猜忌,故而灵儿唯有于咱们身前方可如此一谓,旁人面前仍是苏家之子、护卫军中一小将苏扬。媱儿可明?”
苏媱如今满心皆是自己可再与亲生骨肉重逢狂喜心思,加之魔灵尊主相告了那蕊统领身世,便也增了几分信任于他,拭了拭泪痕,又是与苏扬抚了抚发顶,方鼻音浓重道,“夫君该是好生为灵儿日后筹谋,定是需得断了长老院众人痴心贪念的,更是再不可罔生杀戮、涂炭生灵。”
“夫人该是经了此事一改往昔猜忌才是啊,”蔡羽展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回转身形深施一礼、满含委屈轻声道,“夫人,实则主上从不曾与一众族长、长老为伍,未及与夫人大婚便早早同先尊商议如何避世楼兰且安顿族众不得再与战神及众世家为敌。然夫人该是明了,族众信念延传已久,岂是一朝一夕、一世一代可改的?故而主上方执意求娶夫人,为得便是您这份善念心慈,更是相纵了您如此教化继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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