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精明了一半,”她懒洋洋地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说,“这是我的结论。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人精明到底的。从来没见过。”
我对她笑了笑:“那下子没有把你打疼吧?”
“我对挨打已经习惯了。不管是你也好,是我遇见过的任何人也好,谁的打我都挨。”
我又转过头来对着涂土桥。他正用手指使劲捏纸烟,一边捏一边揉弄。他的手似乎正在发抖,但是他的黝黑的面孔却不动声色,毫无表情。
“有一件事咱们必须取得一致意见。”我说,“比如说,卡门并没到这儿来。这件事很重要。她根本没来。你刚才看见的是幻景。”
“哼!”涂土桥冷笑了一声,“如果你这么说,如果再能——”他伸出手来,手掌朝上,拳着手指,大拇指贴着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晃动了两下。
我点了点头:“这好办。可能有一点小酬劳。但是数目不会太大,过不了千数。好,现在说一说吧,照片是怎么到手的?”
“一个人给我的。”
“嗯哼。一个你在街上碰见的人。再见面也不会认识了。过去也从来没见过面。”
涂土桥打了个呵欠:“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他咧开嘴一笑。
“嗯哼。昨天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你不在现场,有没有证据?”
“当然有。我就在这间屋子。曹汪蓉同我在一起。是不是这么回事,曹汪蓉?”
“我又开始为你感到难过了。”我说。
他的眼睛睁大了,嘴角也耷拉下来,香烟吊在下嘴唇上。
“你自以为非常聪明,实际上蠢得要命。”我对他说,“即使你不在昆丁监狱了此一生,将来的日子也好过不了,孤孤单单、凄凄冷冷、熬不到头。”
他的纸烟在嘴唇上抖动了一下,把烟灰都洒在背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