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份调查报告,白寿光心中确实是有些愤怒的。
他虽然喜欢玩弄权术,私欲也比较重,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想把工作干好。
或许干到很好是比较困难的,但至少得不能出现什么问题吧!
但是他没有想到,就在自己的治下,就在县城里,在学校这种原本应该相对比较安全相对比较平静的地方,竟然也隐藏着如此多的罪恶!
不过就才几所学校而已,每年都要发生上千起敲诈勒索打架斗殴的事件,这是什么概念?
这还仅仅只是报了警没有处理的,还有一部分忍气吞声自认倒霉的,以及很多被吓到不敢说出来的,如果都算上的话,这个数字很有可能会翻上个好几番!
这意味着有很大一部分学生都在因此影响着学习,甚至影响了他们的一生!
然而县局对此的做法却是完全不管不问,根本没有为此做任何哪怕一丁点的努力,周宇森甚至还在这几年的县局年度报告里对自己的功绩大吹特吹!
这是真的把他们这些县委领导给当成傻子玩了啊!
所以,白寿光必须要一个说法才行。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哪怕周宇森一直都是他非常喜欢非常欣赏的干部,他也容忍不了这种情况存在!
“白书记,其实这件事并不是像您想象得那样!”周宇森在听到宁远说这件事的时候,大脑就已经开始高度紧张了。
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是绝对有可能会影响到他职位的!
所以,他早就开始编起了理由。
这个情况其实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想到问题会严重到这种程度,在某种意义上,他也是被下面人给蒙蔽了!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收拾下面人可以回去之后再收拾,现在需要做的是应付上面的领导!
所以,他现在必须找出合适的说得出口的理由来才行。
还好,他毕竟在警察这个行当里干了那么多年,编点这种理由还是不太困难的。
“社会闲散人士敲诈在校学生这件事我知道,但是因为每一笔敲诈的金额都比较小,构不成立案的标准,所以我们县局一般来说对于这种事也只能以批评教育为主,没有办法立案进行调查!不过我们也增派了在县城各个学校上学放学时的巡查力量,就是为了保证学生们的安全,在县局的努力之下,各学校学生们遭受敲诈勒索的情况已经好转很多了。”
周宇森的解释不能算是很完美,但已经是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想出来的最好说法了。
而且他也相信,领导在听了他的这番说辞之后,应该也是可以满意的。
毕竟他解释了县局为什么没有立案,也把县局为此所做的努力给说了出来,甚至还编了个情况已经好转的结果出来,这个回答绝对是非常不错的!
“虽然你们县局已经采取了一定的措施,但是这些措施还不够!仅仅只是让情况好转还不行,必须保证学生们有一个安定平稳的学习环境,不要让社会上的那些歪风邪气刮到校园里去!”
白寿光对于他的这番说辞也确实比较满意,但身为领导,他还是要批评几句,在做出一些指导意见,这样才能体现自己身为领导的价值。
“是是,白书记说得对,我已经记下来了,回去之后就开会研究,一定要保证好学生们的安全!”
周宇森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着头,做出了虚心接受批评的举动。
他知道,虽然白书记的语气依然十分的严厉,但是自己这一关应该是过去了。
他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旁边的宁远,他很想知道,宁远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和心力调查出来的一份可以整自己的材料,却被自己给三言两语给化解之后,那家伙该是个什么表情?
估计跟吃了个死耗子也差不了多少吧?
然而,当周宇森看过去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宁远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计划失败的郁闷与不爽,相反,这家伙的脸上反而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对这次失利毫不在意。
周宇森的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
难不成这小子还藏着什么手段?
如果要是真的还有什么手段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应付宁远的第一招就让周宇森汗流浃背了,要是再来几招,他可不保证自己一定都能应付得了!
不行,不能光顾着被动地接招,必须要进行反击,让对方也应付应付才行!
周宇森想了一下,再次开口。
“其实,我对于宁书记这份报告的真实性也有些怀疑,因为我们县局对于各学校的治安情况一向都是非常重视的,但是我所了解到的情况远不如宁书记报告上的那么严重,不知道宁书记的这份报告是怎么来的?按理来说,教育部门应该不是你管的吧?”
他的反击来了。
周宇森看似是在质疑报告的真实性,实际上是在说宁远的手伸得太长,身为政法委书记,却还能指挥教育部门给他做调查。
这种行为非常明显过界了。
虽说县委常委可以就县里的任何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也可以在人事问题上投出自己的票。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去指挥一个不属于你分管的部门做事。
这种行为,是任何一二把手领导都非常不喜欢的。
果然,在听了周宇森的话之后,白寿光和王文才两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调查报告是否存在夸大这件事他们其实压根就不在乎,反正事是有,夸大一点也无伤大雅。
但是宁远越界去指挥教育部门干事,这就有些犯忌讳了。
不管是白寿光还是王文才,此刻对宁远的观感都降到了最低点。
“周局长会有这种会怀疑,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在你的工作中,夸张是一种非常普遍使用的手法,你遇到别的事情自然也会这么想。”
一二把手的表情变化也落入了宁远的眼中,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对此进行一番解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