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幽森道:“不,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务必‘细细’盘问每一个可能有嫌疑的成员。如果不懂什么叫盘问,我身边这位艾伊尼阿斯先生,也就是之前跟着你的罗根,曾经任职于教会的异端审问局,他非常擅长此道。”
艾伊尼阿斯苦笑。
他之所以痛快地退出教会,就是对审判庭屈打成招的严刑峻法深恶痛绝。不过瞧罗贝尔现在的精神状态,显然不像能听得进去意见的样子,所以他也只能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还有,盖里乌斯!”
“哈哈,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在场众人,只有盖里乌斯对贝弗利没什么感情,或者说,他对他人的态度只有两种——叛徒法罗与无关群众的其他人。
“近卫骑士团不动,其余骑军诸部全速前往方圆十英里内的村镇,张贴通缉令,查封旅店,务必把害虫给我抓出来!”
“得令~”
“马雷克,还有一件事。”
“啊?”作势离开的马雷克第二次被叫道,迷茫地眨巴着眼睛。
趴在罗贝尔耳畔上的机械苍蝇默默伸出小短腿,深深扎入他的脑膜,直抵颞骨。
一阵酥麻的感觉腾空而起,罗贝尔骤然恢复清明,一拳打在自己脸上。
迎着众人担忧的目光,他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我要说的是,马雷克,你该知道,我已经对你们仁至义尽。你们所犯下的谋逆大罪和血债,连陛下本人都恨不得生啖你肉,无论放在世界上哪个角落都逃不出被屠戮殆尽的下场。”
罗贝尔沉声道:“我的仁慈不该成为某些人蹬鼻子上脸的台阶,所以,从今天起到凶手被抓获之前,前合众帮成员每十人划分一连,互相监督,每日点名,如果发现任何一连出现可疑情况——全连强制自杀,曝尸荒野,你理解了吗?”
基督教义禁止自杀者登上天国,所谓的强制自杀,其实就是处决而已,但这个警告足以令最虔诚的信徒群体——农民——亡魂丧胆。
马雷克亡魂大冒,连告别都没有行礼,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凶杀现场。
奥军的执行速度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快。
盖里乌斯统筹全局的才华加上罗贝尔的天眼神术,使得他们迅速锁定了兵营附近的四座村庄。
军团派出每两个百人骑兵队为一股的纵队,星夜兼程,转瞬间已经控制了这四个村落定居点。
但中央军团的动向此前并未知会任何人,按照他们向中央政府首脑,即弗雷德里克本人提交的报告,奥军将直接返回维也纳,不做任何多余行为。
于是罗贝尔第二天就收到了来自维也纳的皇帝亲笔信。
信中先用动人的语调回顾了一下两人近三年来的友谊,顺带问了一句他当年砍罗贝尔腿上的那一剑是否愈合,紧接着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询问罗贝尔到底哪里不满意,非要掐这个时候谋反。
弗雷德里克:“唏,可以和解吗?”
第三天,惴惴不安的皇帝就收到了主教的回信。
好消息是,上帝保佑,罗贝尔没有带兵猛攻维也纳的计划,此时其余诸军团已被遣散,维也纳守军仅有不到千人,正是最脆弱的时刻。
坏消息是,他一度动过重新起用心思的前守城官贝弗利遭遇刺杀,不幸魂归天国。
“哎……”
弗雷德里克揪心地盯着信纸,一张熟悉的面孔自脑海浮现。继伊丽莎白诛杀了他器重有加的书记官后,又一个曾经的得力属下魂归天国。
他以旁系家族成员的身份入主维也纳,受人排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和贝弗利相识超过五年,他在最无助的年纪遇到了愿意服侍他这个空壳子公爵的贝弗利,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接受对方背叛他的行为。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过是把贝弗利贬谪到最器重的罗贝尔手下干活,有朝一日肯定还会收回自己身边。
他疯狂提拔罗贝尔的身边人,甚至顾不上防范主教派势力坐大,未尝不是因为那场政变让他失去了太多忠诚能干的下属。
万万没想到……世事无常。
“哎……”
弗雷德里克坐在空荡荡的大书房里,夏风吹摇窗棂,却只令感到一股物是人非的孤独。
他揉烂了信纸,趴在桌子上怔怔出神。
良久,他问身边人道:“守城官……前守城官,有什么亲人在世吗?”
“陛下,您忘记了吗?贝弗利大人是先帝阿尔布雷希特陛下收养的孤儿,尚未婚配,也无子女,因此颇得陛下信赖。”
“哦……”
不知是不是仆人的幻觉,皇帝似乎在听完他的话后更加失落了。
留下一句“多派些人给主教,务必抓到凶手”的话语,弗雷德里克离开最喜欢的书房,不知道去往了哪里。
“姐姐!你看!我漂亮吗?”
金碧辉煌的卧房内,小莱昂诺尔·德·阿维什兴奋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件华贵的连衣裙,在铜镜面前反复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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