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罗贝尔也在气氛的感染下,不禁调整姿势,正襟危坐。
“苏丹陛下对兵荒马乱为各国人民所带来的伤害痛心疾首,亟渴望尽快结束战乱。”尽管把侵略战争打成了卫国战争,尽管在战场上输得十分不光彩,扎干诺斯依然大言不惭地说出了一系列屁话,这也是文明为其披上的遮羞布,“为此,我国同样拟定了十分具有诚意的和谈条件。”
“苏丹陛下得知格奥尔基大公原来对多年来生活在帝国庇佑下心生不满后,深表遗憾,并大度地愿意实现大公的梦想。”扎干诺斯深深鞠躬,“我国愿意以多瑙河以南,索佐波尔以北的土地作为置换,换取格奥尔基大公与帝国世代友好,永不再犯的承诺。”
格奥尔基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叫嚷道:“好好好!永不再犯!我以圣父圣灵圣子发誓,再不会有一个保加利亚人主动进犯奥斯曼帝国!”
“咳咳咳!”
罗贝尔低头扶额,大声咳嗽了几声。
索佐波尔城堡,一座至今仍未被攻陷的基督教堡垒,由塞尔维亚与保加利亚的游击队共同保卫。对方以此为界,一来可以将境内的一座心腹大患移交他人,二来,如此划分的保加利亚国界将比原有的保加利亚王国缺少近半的国土,也远不如十字军的实控区。
格奥尔基顿时回过神来:“等下,不对吧?使者大人,保加利亚行省不是应当以色雷斯行省的边界划分吗?为什么成索佐波尔以北了?”
面对对方的质问,扎干诺斯面不改色:“请听在下解释,苏丹陛下与我都十分期盼将一个完整的保加利亚交予帝国的好朋友,但,索佐波尔以南的领地,当地人已改信伊斯兰教,且当地有着许多突厥移民,为他们的安全考虑不得不如此,希望大公可以理解帝国的难处。”
“也对……”格奥尔基愣了一下,转瞬怒发冲冠,“不对!”
扎干诺斯微微一笑:“听闻您说过,弱者也拥有弱者的自由,帝国希望保卫这些弱者的自由有什么不对呢?对的。”
“对、对吗?”闻言,格奥尔基又一次自我怀疑,“好像不对……哦对对对,对的,是对的——诶不对,不对不对。”
“当然是对的。”
“对、对吗?”
完全被绕进套子的格奥尔基楚楚可怜地看向罗贝尔,明明他才是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却总是下意识去依靠对方才能做决断,硬生生把独立的人格活成了傀儡的模样。
“大使,道理不是这样讲的。”罗贝尔向他虚按手掌,接过了话匣子,“那些突厥移民不是保加利亚人求来的,是他们自己迁徙,乃至于是被贵国苏丹强制迁移过来,置换和压榨当地的保加利亚人民的。改信也不是他们自愿接受的,而是受到了伊斯兰传教士的蛊惑,相信了虚假的天国许诺,短暂地沦为迷失的羔羊而已。”
“如果贵国想的是保护国民,大可把那些不该属于此地的突厥移民领回本国,以主之名发誓,我不会在其迁移路上设置任何关卡。但假若贵国只是想用这些移民的所在来做些文章,搅弄是非,那我们则可以用更高效的手段解决‘矛盾’。”
罗贝尔打了个响指,侍从将他的特制火绳枪放在桌子上。
“比如,统统歼灭,是不是就没有种族矛盾了呢?”
扎干诺斯的瞳孔急剧缩小。
……
一如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后建立的耶路撒冷王国、安条克公国等,统称为“十字军诸国”。按照传统,由十字军东征所克复的领土将被授予那些在东征中立下重大功劳的贵族。
这一规定一般对拥有领土继承权的贵族不起作用,但对于一些大家族分支的末裔,对于那些除了显赫家名一无所有的贵族青年,却无疑是一次重振家业的千载良机。
而这就是威廉姆斯·冯·哈布斯堡不惜降低身段也要恳求罗贝尔·诺贝尔给予皇家骑士团对埃迪尔内实施最后突击的原因。
皇家骑士团的编制在五百人以上,奥地利自然不可能有如此之多适龄的公伯之子。组成骑士团的绝对骨干乃是各大家族的次子,不乏一些不拥有家产继承权的家族私生子。对私生子而言,通过战争夺取领土,成为新国家的开国贵族,是摆脱悲剧命运的捷径。威廉姆斯深深理解袍泽们的心情,
1066年,赫赫有名的“征服者”威廉一世·德·诺曼底借口已故前英国国王承诺他王位继承权,率领诺曼底公国军队大举入侵英格兰,于黑斯廷斯战役阵斩英王哈罗德。在位期间强力打压本土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乃是名副其实的昂撒杀手。
自威廉大帝之后,无数私生子都以之为榜样,憧憬如前辈一般忍辱负重,实现抱负。
于罗贝尔,他同样乐见奥地利贵族获得更多的十字军领地,但此次十字军的战果与以往的每次十字军都有所不同。首先,收复的塞尔维亚南部地区与阿尔巴尼亚东部地区“名花有主”。其他十字军国家更不乐见神圣罗马帝国吃相难看。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没有与巴尔干领主们争权夺利的底气,这部分领土必须由十字军统一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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