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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历史 > 是,教宗 > 第12章 皇帝的快乐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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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站坡上,时刻关注皇帝人身安全的扈从们相视苦笑,纷纷面露无奈之色。

时间步入六月底,七月的热风惹得行人倍感不适。

驻扎佩斯的这支万人奥军多是征召农兵,日子一天天过去,满心牵挂家中老小与未干完的农活,人心思归,烦躁浮动。

6月27日,按捺不住的农兵们推举出三位识字的士兵代表,以极卑微恳切的语气书写了一封请愿书,并按上了数百枚指印。当晚,这份请愿书便被呈递到弗雷德里克的客房。

随军出征的伦蒂亚伯爵代为转述士兵请求道:“陛下,我军为支援希腊十字军而来,如今战事方歇,将士人心思归,大军在外未必安妥。臣下建言,不如早还。”

“可朕不想那么早回去……”弗雷德里克一屁股坐在书房椅子上,表情和语气都充满了孩子般的执拗与不舍,“伦蒂亚伯爵,快来替朕想一个搪塞士兵的办法。”

“啊、啊?”前任伦蒂亚伯爵于前年逝世,现任伯爵年仅23岁。为了更好履行服务皇帝的义务,他平日竭力板着脸工作,却被弗雷德里克一句话破了功,“陛下!摩拉维亚还在等待我军驰援!没帮上宗座大人的忙已经很丢人了,我军怎么能再迟到第二次呢?!”

“哎呀,罗贝尔和朕的皇弟都已经回去了。料伊日不过是跳梁小丑,他们能解决的。”弗雷德里克起身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谆谆善诱道,“伯爵,你年纪比朕小得多,要趁着年轻多多享受快乐啊。一天天苦大仇深的,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

“陛下何意?”

“今晚,尼特拉大公为朕准备了五位俏女郎,朕年纪大了,一个人应付不来呀。嘿嘿,你懂的。”

我不懂啊!陛下!臣不想懂啊!

伦蒂亚伯爵在心中咆哮。

放开臣啊啊啊啊!

脑海空白,四肢僵硬,双脚拖地,他被弗雷德里克拖出房间,后者一蹦一跳地向外走去:“哈哈,走咯,享受生活去咯。”

摩拉维亚,波霍热利采镇。

第三兵团击溃卡尔斯巴德公爵的王国军后,拉瓦尔率军进驻了人丁凋零的小镇。

几经战火,原本人口近万的大镇房屋坍塌无数,居民百不存一,死的死,逃的逃。野狼野狗时而入侵人类的领地,啃食犄角旮旯的尸身骸骨。偶尔有房屋冒出熏天恶臭,不用想,那一定是幸存镇民炮制的“万人坑”,将尸体堆在那里,等待统一烧毁,以免传播瘟疫。

去年视察布尔诺砖厂时,江天河曾在波霍热利采居住过三天,如今看到镇中惨状,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宝贵的人力资源就这么浪费了”,连她自己都感到悲哀。她终于完全变成一个无良资本家的形状,但至少在她眼里,人命无价,可在这些人眼中,生命竟只是杀之无妨的鸿毛之轻,中世纪之人实在野蛮。

波霍热利采镇民的伤亡目前无法统计,万人坑里的腐臭尸体与之前一战牺牲的士兵都需要统一烧毁,这是江天河给拉瓦尔大团长下的死命令。

中世纪老西医在杀人这方面的手艺不亚于最勇猛的军人,来到这个世界后,江天河一共感冒过三次,每次都硬挨一两个月自愈,宁可一直咳嗽不断,也不愿意接受那些一眼虾仁饭的“放血疗法”。连感冒都如此难熬,瘟疫断然十死无生,她的人生距离满意二字还差得远,不想死那么早,必须保证卫生条件,避免感染重病。

这两天的时间,众士卒都在繁重的工作中匆匆度过,处理尸体,募集部队,购置物资,在第二环节产生了一点小麻烦。前来应征入伍之人多得过分,军中没有足够武器盔甲配置,只能将这些热情的镇民拒之门外。

两日后,兵团人力重新补充至满编,向北放出的探子与游骑也将布尔诺围城战的情况如实带回。将各方的数字比较并核查,老拉瓦尔确信,包围布尔诺的敌兵数字应在一万两千至一万六千间浮动。

“这数字差的也太大了吧!这样子下去根本没法解围!”

“砰!”心情急躁的江天河双手一齐拍案,“拉迪和约拿都还在城里!我们哪有时间耽误?”

“冷静,女娃娃,区区一万多个老弱病残罢了,仅凭我军或许有些棘手,但如果布尔诺的守军尚有余力,内外夹击,未必不能取胜。”

相较她,拉瓦尔显得相当轻松冷静。

胡斯战争末期时,恰好是龙骑士团最为活跃的时期。在西吉斯蒙德大帝麾下,龙骑士团击败过远比这多得多的异端农民,镇压过不知多少场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

“不过是群仅仗人多的虫子,和蚂蚁没什么两样。”循照年轻时镇压胡斯农兵的经验,拉瓦尔自信地说,“敌军的弱点是缺乏护具和士气低落,将其击败的要义,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精锐开道、一鼓作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丑话说在前头,伊日的王国军可和你印象中的捷克人不太一样。”

江天河也曾听基诺申科夫在闲暇时间聊起过农奴起义的情形,组织混乱、缺兵少粮、士气低落,确实都是横亘在起义军的一座座大山。

“胡斯战争已经结束了二十年,这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向窗外努嘴,“摩拉维亚人,当年你镇压胡斯运动的时候,这些人也是你口中纪律散乱、士气低落的捷克人,你看看他们,有半点士气低落的样子吗?”

拉瓦尔侧耳倾听。

窗外的波霍热利采镇民不断向这栋建筑喊话,内容无非是请求参军,参与征讨捷克人的军事行动,为家乡亲人报仇雪恨。

他脸上的淡泊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思索。

“你说得对,老夫差点轻敌了。”

正当二人举办密室会谈,房间的门忽地被敲响。

隔着大门,门外卫兵向内喊道:“大人,有客人来访。”

“是哪个客人?老夫不记得自己邀请谁来作客了!”拉瓦尔高声问道。

“来人自称是前布尔诺城防司令·翁德雷·简·斯瓦波达的使者。”

拉瓦尔与江天河扭头对视,均看出对方眼中的讶然。

前者点了点头,向门外喊道:“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