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他们似乎不仅傍上了更结实的大腿,而且采邑不降反升,打了败仗,好处反倒比打了胜仗还多。这样的败仗,请务必摩多摩多。
罗贝尔挥了挥手,众人纷纷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间,等不及要点齐兵马,在威军帮助下攻占那些过往同僚的封地。
仅有小弗雷克与他的母亲,以及面色复杂的格纳德没有选择立即离开。
沉默片刻,罗贝尔的目光投向女人的身上:
“夫人,您的坚强令我动容。相信在您的庇护和教育之下,小殿下必将成为一名受臣民爱戴的好领主。”
“呵,殿下谬赞了。”
女人抹掉眼泪,红彤彤的眼睛对上罗贝尔的双眼。
“我只顾哭得不能自已,胆子小得像一只谷仓中的老鼠,怎么有资格称为坚强。”
格纳德愧疚地低下头:“夫人……”
“无论如何,您的眼泪为您赢得了所有人,包括我的同情。您为自己的儿子与马克家族保留了最大限度的尊严与领地。我相信这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
罗贝尔有节奏地轻敲桌板:“您不用急着解释,我没有反悔的意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白纸黑字的契约,即便上帝也必须遵守。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保护自己与家人,足可称之为坚强,当真实的剑刃锈腐,泪水也可以是锋利的武器。”
“我想说的是,我与尊夫素未谋面,没有任何道义上的矛盾,有的仅仅是利益之争。我获得了胜利,我们间的矛盾因此烟消云散。也许是个人经历使然,我最看不得孤儿寡母被欺负,如果你们日后有委屈,我愿意随时替你们主持公道。尽可以把我当作依靠,我已是强者,不允许我庇护下的弱者受欺凌。”
“……”
女人没有说话,她向罗贝尔深深鞠了一躬,抱着弗雷克离开了房间。
格纳德离开房间前,向罗贝尔说道:“殿下,您实在有异于我熟识的大多数贵族。”
“那是当然,我本就不是贵族。在安科纳长大,修道院出身,父母来自奥尔良,只是逃难的穷苦人,我的身上没有半点高贵的血液。但是,总有一天,贵族将不再是一种血统的象征,而是一种认清残酷现实却仍勇于承担责任与履行义务的伟大精神。”
罗贝尔微微一笑。
“到那时,您会知道,我——仍然不是一位精神上的贵族。我只是一个稍有特别的普通人,整日做着自己认为正确和有趣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