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那你有什么打算?”
贺新苦笑:“暂不得知,或许开一个建筑公司也说不定。”
这家伙是搏风浪出来的,又野心勃勃,想着自立门户也正常。
高要微微一笑,贺新到底是贺东的大侄孙,他既回港岛,只是借贺东的威名便能做成相当的买卖。
“新仔,知不知梁昌?”
贺新不假思索说道:“认得。”
“当年我在联昌做事,有一船货被萝卜头扣住,梁昌便在其中。”
“说起来,我还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高要笑道:“你这个救命恩人是傅半耳的打斋鹤,专司穿针引线对付我高某人。”
贺新登时汗如雨下:“要哥,我不知此事。”
高要眯下眼睛看着贺新,这家伙可不简单。
不过再不简单也要听自己的。
当下就说道:“阿新,现在局势很乱,大家是朋友。”
“这样。”
高要说道:“我在深水埗海旁街开了个高要办公室,专司为街坊们处理一些需求。”
“原办公室主任刘小姐去了广府,不如你先帮我挑一挑担子?”
贺新原先的时候只是隐约听到些许风声,现在听高要这般讲,还把梁昌搬了出来。
他是熟知濠江事务的人,跟老罗保、傅老榕、梁昌、钟子关等人都非常熟悉。
晓得事情恐怕非常凶险。
要哥这是信不过自己啊,怕自己做黄盖?
便一口应下:“要哥抬举,我没问题。”
高要这才展颜微笑:“好兄弟。”
“明日阿宾大婚,大家一起喝酒尽下兴,今天我就不多留你了。”
贺新恭敬退出高公馆,他站高府门口看了小半会儿,眼眸中既有羡慕亦有不甘。
片刻后,贺新出现在了贺东府邸之中。
幼年时,他时常与父亲贺世光来这里,当时其父是东华三院主席、沙宣洋行买办、定例局议员。
来贺东府邸自然也是堂上客。
可惜的是,因贺世光几兄弟太过贪婪,中了洋行的圈套,导致几兄弟尽皆破产。
自那之后,贺新家便颠沛流离,自然也无法再踏进贺东家中。
说起来,自成年后,贺新还是第一次正式踏入贺东府邸!
“伯公!”
贺东已经八十有六,在当前这个时代,他能这般高寿,原因只有一个-——有钱!
“小九?你来啦。”
贺新于家中排行第九,一般行称贺老九,给面子的,就叫九爷咯。
贺新看贺东脸如鸡皮,双眸浑浊,心中不由感慨,任何等英雄也斗不过时间啊。
他心中既惧又满是斗志。
大好青年,正要借时青云直上才对!
“是的,伯公,我来了。”
贺新已得嘱咐,晓得贺东如今年老体衰,听力下降,便提高嗓门:“侄孙看您健在,心里就好高兴。”
贺东满面微笑:“自濠江一行后,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了。”
“我听老十说,你在那边做生意做的很好,我也替你高兴。”
年轻的时候,贺东是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在他眼中,钱就是一切。
现在年纪大了,欲望也有所减少。
不过他还是认为赚钱才是男人最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这老十名贺婉琪,是贺新的胞妹,其于1942年时曾偕同父亲一同前往安南西贡生活,至1945年回港,其后便一直留在港岛。
其人已经结婚生子,倒是经常会出没贺东家中。
“谢谢伯公关心。”
贺新问候贺东几句便准备走人。
贺东开口:“小九,你轻易不来,现在既然来了,定然是心里有顾虑。”
“何妨说来听听。”
贺新沉吟。
“我虽然年纪大了,也没瞎没聋。”
贺东平淡道:“讲吧。”
虎倒不散架,更何况贺东也是一时的风云人物。
在很多年间,贺家在他的带领下,可都是号称香江第一名门的!
贺新不再迟疑,便据实说了濠江以及在高家之事。
“我们这位高博士啊…”
贺东叹息一声:“他就是生错了时代。”
他认为高某人是乱世之枭雄!
贺新怔住,他万万想不到,伯公对于要哥的评价竟然这般之高。
“最要紧是你自己怎么想?”
贺东对于傅家以及高家之争不予置评,在他人生的岁月之争,这等争斗并不少见。
想要做庄家,那肯定要把其它下注的杀的底裤朝天,否则开什么庄?
做慈善乜?
贺东温和说道:“我到底是你伯公,如果你不想,我去卖一卖老脸,高博士是肯定会卖我面子的。”
“无非也就是欠个人情。”
他这般大的年纪,人情就太大了,如果还不了,贺家的其他人是要为此负责的。
贺新恍然大悟,是了,要哥就是这个意思。
拿自己作饵,要伯公欠下人情,那伯公这一圈的人自然便要于此厮斗中作壁上观!
贺新立马清楚,这件事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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