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保风轻云淡道:“你以为傅老榕就不是外来户?”
小罗保死心。
“其实…其实…”
小罗保忽然失魂落魄般说道:“爹地,我们真的是被栽赃。”
他断断续续道:“我跟傅老榕的意思是,在黎登的白事上发动。”
濠江的上流人物基本都已去看过黎登,晓得这位濠江唯一的公证人是真的撑不住了。
黎登是濠江的头面人物,他的白事一定要大张旗鼓。
巧了,他有个佳婿名满天下,到时候无论如何是都要来的。
气死风灯挂起,再酒杯一摔,几十个枪手奔出。
事情不就解决了?
至今思起,小罗保都觉得这个计划完美无缺,所以他百思不得其解:“傅老榕绝不会这般做?”
“难道真是利家?”
老罗保没接话,他反而讲道:“所以你们炸水火公司堂口,又强行接收高家于濠江的产业?”
“为的是剪断高要的耳目?”
小罗保点头:“英明莫过于爹地!”
“无知!荒谬!”
老罗保看着脸色煞白的儿子:“我想,这鸿门宴的主意一定是你想出来的?”
小罗保结结巴巴道:“是…是…是我跟傅老榕一起想的。”
“他说做这种是一定得周全,若高系人马在濠江,总是不妥当。”
老罗保面露古怪之色,他跟着长长叹息一声:“傅老榕被人标参过后,就疑神疑鬼。”
他摇头:“不当用了。”
小罗保张口结舌!
“计策是好计策。”
老罗保耐心说道:“天时、地利、人和,三合俱全。”
“问题是,你们预判错了对象。”
“如果换做是我…”
老罗保长长叹息一声:“我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强收高家产业,反而还要经常往返香江去高家。”
小罗保愣住:“麻痹他?”
老罗保斜睨自己的儿子一样,跟着哼一声:“既然知道,又因何不如此?”
“啊,是了。”
“傅老榕自诩是濠江华人代表,一代大亨。”
“你又是我的儿子,觉得跟高博士肯定是平起平坐的。”
老罗保到底是拿捏了濠江的幕后黑手,他几下就已猜到小罗保等人的心态,而后又平静说道:“所以你们便想当然的自顾自了?”
小罗保被说的面如土色,他既高兴又羞愧,只能低着头:“是的,父亲。”
“韩信尚有胯下之辱,刘邦亦有白登之围。”
老罗保右手放在小罗保的左肩,他语重心长说道:“一时的挫折并不要紧。”
“只要别学项羽,将来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小罗保隐约感觉不妙。
老罗保跟着说道:“知不知道你们这次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小罗保摇头。
“动高要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问过我。”
“你就没有梁昌聪明,他去了趟香江,直接借机脱身。”
老罗保脸色无端深沉:“因为这个,知不知道我们要付出去多大的利益?”
小罗保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片刻后,他才又迟迟道:“爹地,可是…”
他还是希望高要死了。
“如果高要死了,其它的家族势必会借机兴师问罪。”
现在大家之所以徘徊,是因为高系人马正在势头上,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下场。
他们一定要等水落石出,这个水落,就是高要之死!
“如果高要没死…”
老罗保冷冷看着小罗保:“以他的性格,我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小罗保心下大骇!
“这是个不把洋人放在眼里的人。”
老罗保早已看透高要,他觉得高要跟自己是同类人,眼中看的是需求,需求之外,一切都无所谓。
“有需要的话,他连我都敢动!”
“岂有此理!”
小罗保害怕了。
“你走,马上走。”
老罗保看下时间,他说道:“马上取道广府,然后回东帝汶。”
小罗保心下难过:“爹地。”
“东帝汶是我们的故乡。”
老罗保语重心长说道:“我希望你在那里可以沉下心来…”
小罗保还在犹豫。
东帝汶确实是罗保家族的故乡,当年,他就是从东帝汶来的濠江,而后才有罗保家族的今天。
正迟疑间,就听的轰然一声巨响。
两人色变。
文书慌里慌张跑进:“博士。”
“中央酒店发生爆炸。”
中央酒店从卢九的豪兴开始,便一直是濠江赌业的旗舰。
傅老榕拿下濠江赌牌后,也是将中央酒店作为其泰兴的招牌。
“走!”
小罗保再不迟疑,直接便往外跑。
老罗保紧随其后:“如果我没有叫你回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要回来。”
小罗保回头,他看自家老父面色深沉,登时心下大痛:“爹地!”
“去!”
老罗保重重的挥下手:“不要以我我念,要以家族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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