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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广州白云疗养院VIP-08病房

赵长天踩着走廊里的防滑地砖,鞋底与地面摩擦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赵总,30分钟前有个戴墨镜的男人来过病房。”

苏羽昕迎上来,“监控显示他走的是消防通道。”

此前,苏羽昕先赵长天一步来到疗养院,并迅速查看了监控。

赵长天点点头,停在病房门口。

玻璃上的雾气模糊了室内景象。

他从内袋取出录音笔,红色的指示灯亮起:“王董说老书记今天提到了‘改制文件’?”

苏羽昕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护工说他凌晨就开始念叨。

还把枕头下的文件攥得死死的......

赵总,您说老书记突然昏迷,会不会......”

“不会。”赵长天推开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是黎光最需要他开口的时候。”

病房内的白炽灯嗡嗡作响。

老书记躺在病床上,像具被抽去灵魂的空壳。

他的右手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左手腕上的沪市牌手表歪向一侧。

“老书记,我是赵长天。”

赵长天拖过金属椅坐下。

膝盖几乎碰到病床,“您说要见我,关于1998年的改制文件......”

老人的眼皮突然颤动。

浑浊的眼球转向声源。他的嘴唇开合数次,终于挤出几个字:“崇仁......代持人......”

赵长天凑近,闻到老人身上淡淡的药水味:“代持协议是高海文伪造的,对吗?

他用这份假文件威胁您和王董。

所以多年来没人敢查黎光的贪腐。”

老书记剧烈咳嗽,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

苏羽昕连忙调整氧气瓶流速。

目光落在老人枕头下露出的一角文件上——

《黎光集团改制文件签收单》。

赵长天的手指悬在签收单上方。

突然注意到“监督股权代持人”栏的签名——

“王崇仁”三个字的墨迹比其他字迹淡了一些。

边缘有毛边,明显是事后补签。

“老书记!”

赵长天按住老人青筋暴起的手背,“王董知道您留了后手,对吗?

所以他甘受误解,甚至被怀疑是贪腐保护伞。

只为等一个能让制度重生的时机。”

老人艰难地点头,喉结上下滚动。

他的目光越过赵长天,落在窗台上的保险柜上。

又转向自己的手表。

赵长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表盘上的时间凝固在19:08。

“滴答——”

手表突然发出清晰的走时声,秒针开始转动。

赵长天浑身一震,这才发现手表并非静止。

而是秒针与表盘的颜色太过接近,方才产生了错觉。

苏羽昕的手按在保险柜把手上,掌心沁出冷汗。

她深吸一口气,转动密码锁——

,改制时间加老书记的生日。

保险柜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个红绸包裹的物件,边角露出金属光泽。

老书记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赵长天的手腕:“录音......在表......”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护士推门而入时,老书记已陷入昏迷。

右手仍紧攥着签收单,“王崇仁”三个字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走廊里传来护士推车的声响。

金属器械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

赵长天靠在墙上,望着手里的沪市牌手表。

表冠刻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小字。

字体边缘有磨损痕迹,显然被无数次摩挲过。

“赵总,痕检科说手表后盖有机关。”

苏羽昕举着物证袋走来,里面装着从老书记保险柜里取出的红绸包。

“红绸上的血迹经初步鉴定,是老书记的。”

赵长天转动表冠,“咔嗒”一声,后盖弹开。

里面躺着枚微型U盘,金属外壳上刻着“1998.6.18”。

“尽快让高明解析U盘内容。”

赵长天将U盘塞进苏羽昕掌心,“我回公司主持视频会议——

王董说今晚必须启动监督股权特别审计。”

“羽昕,记住,无论谁来问,都要说老书记昏迷前没说过任何关键信息。”

话毕,赵长天迈步离去。

晚上八点半,黎光物业会议室。

32块显示屏在会议室墙上拼成巨幕。

香港分会场的外籍总监Johnson正用银质牙签剔牙——

目光数次扫过桌上的《离岸公司操作指南》。

“赵总,我必须抗议这种单方面的制度变更!”

Johnson的汉语带着浓重的港式口音,“黎光香港公司的董事会已经表决——

拒绝接受审计部的双签制!”

赵长天敲击键盘,屏幕切换至《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国有资产法》相关条款:“Johnson先生,根据第四十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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