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是真心想项信柏和夜开平安,催促着他们俩:“这镇上要乱了,你们赶快走。”
项信柏猛的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夜开一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问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你知道了这事,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倒是想帮他们,可我对抗不了胡大老爷。”大当家也是很有正义,讲信用的人,不然开不了镖局。
镖局讲的就是一个一字九鼎,以命承诺。
大当家的愁容满面:“这太阳太热,白天大家都出不去,也送不了货。想去买粮……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粮。”
“我人口多啊,我不能拿他们的命去和胡员外他们对搞。”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最主要还是人手不够,这若是人手够了,还怕胡员外他们,怕个熊!”
他说到这里,朝地上呸了一口,目露凶光:“我早就看不过劲他们了,在知道他们为了抢百姓粮仓前抢了县太爷的粮仓时,我就想抢了他们的粮仓。”
但说来说去,还是人手不够。
夜开搓了搓手指头后,沉声道:“咱们帮不了,但咱们可以趁机捣乱,也可以混水摸鱼。”
“人手不够,咱们就把人都聚集起来。”
大当家的当即来了兴趣:“怎么说?”
项信柏也凑过来了:“快说说看,看看你的想法是不是和我一样?”
听了这话,大当家的恍然大悟:“你们该不会……是想让百姓们全部聚集起来一起反胡大老爷吧?”
夜开和项信柏同时看向他,大当家的打了个冷颤后,坚定点头:“行,我和你们一起干。”
乡绅富豪再多,也多不过贫民老百姓。
于是,三人就摸黑潜入贫民百姓家,告诉他们,胡大老爷想要抢他们的粮。
百姓们有一个人知道,就有两个人知道,短短一个时辰,整个镇的人都知道了乡绅们准备抢他们的粮。
众人个个横眉怒目,想冲去与胡员外理论,还想到那个黑衣人说的,想保命保粮,就得大家聚集在一起。
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他们道与道,街与街,巷与巷的围起来。
胡员外他们一行动,就被百姓们给围堵着打。
胡员外的打手是猛,但胜在百姓们人多。
且这个时候抢粮,那就是抢命,谁都不让谁。
打着打着就全乱了,然后就有人趁机踹店门,抢所有能抢的东西。
被逼疯的百姓们也狠着心去抢能抢的一切。
因为胡员外的打手们都出去抢别人的,家里就成了空屋。
夜开和项信柏蒙面,带着四海镖局的兄弟们,中间混杂着上百个百姓,一起闯入胡员外家,打劫了他们的粮仓。
胡员外家有几个粮仓,他们不知道,但他们抢了三个粮仓。
所有人都满载而归。
这一招回马枪打的胡员外如遭雷击,门客也是惊恐万分。
夜开和项信柏趁机找到钱登科,后者正躲在锁起来的房间里的柜子里瑟瑟发抖。
项信柏看着这瘫烂泥,先前对他的恨都没了。
一个连对手都不是的人,也配让他项信柏惦记着报仇?
项信柏一把拽出瑟瑟发抖的钱登科,挑了他的右手筋。
钱登科滚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又被项信柏给踢了几脚,若不是怕给村里惹来麻烦,真想扯下面罩,让姓钱的好好看看自己的面容,吓他个屁股尿流。
夜开则在项信柏暴揍钱登科时,把胡员外家囤的盐给提了两筐来。
听着项信柏和夜开把前后事说了一遍后,家人们久久没出声。
最后还是严氏说道:“以前挺恨他的,现在也挺恨他的,怎么能才挑一只手筋呢,脚呢?也划了啊。”
她是真恨钱登科,她不会因为对方已经很可怜了就放过对方,又不是自家人,废了就废了吧。
她好好的闺女被他给退了婚,虽然她女儿不在乎这个名声,但她在乎,她心疼闺女啊。
项仁和附和道:“就是,废一只手太便宜他了,如果不是大当家的兄弟听到了这个计划,得有多少百姓饿死。”
“这人啊,心肠坏不只是对一个人,而是对所有人。”
项瓷眼睛转啊转的,也想到了一个问题:“四姐,你可不能因为觉得他可怜,他跪下来求你,就和他合好。这种人,你原谅他一次,他就会再背叛你第二次,变本加厉,坏的很。”
项婉轻笑:“原谅他,那我还不如和余远航在一起。”
项瓷听着这名字,怔了怔,才起来了余远航是谁。
是余里正的儿子,那个曾经救过项婉的少年。
也是在她噩梦里出现过一次毁容的少年。
那个少年和四姐……
项婉眨眨眼的看向项瓷:“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我在想你怎么会想到余远航?”项瓷疑惑不解,“你才见过她一面。”
项婉一点也没恼项瓷的这个问题,她也没有扭扭捏捏,而是大大方方的回答:“他能救下我这个陌生人,说明他心地善良。”
“他全家被欺负,可他依然对人友善,良心未泯,恩怨分明。”
“他的眼睛里明明怒火滔天,却一直在压抑,足见他能控制自己情绪,这样的人能忍,定是个狠人。”
“还有,当时爷爷给他银子时,他眼里没有光,可见不贪财。”
“但爷爷给他野猪肉时,他眼睛却亮了,眼里感激之情喷涌。”
“爷爷给他银子和野猪肉时,他没有拒绝,他应该是不想再和咱们家攀关系,一次性付清。”
“他善良,清醒,隐忍,不贪,大义,比钱秀才好一整个人生,钱秀才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项婉一一说完之后,见全家人都盯着自己,特别是她娘激动的唇颤抖的样子,让她看的温柔一笑:“我也是突然间才发现,我对他映像这么好。”
“如果真要结亲的话,他不错,我接受。”
这话真是晴天霹雳,炸的所有人脑袋都嗡嗡直响。
项瓷惊的张大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项婉就这样子决定了她想像的另一半。
项老爷子看向余氏,余氏看向严氏:“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