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兄弟啊,终于又见到你啦!!”
一声洪亮的呼喊撕裂了小巷的沉闷。四喜猛地抬头,脸上瞬间绽开狂喜的花朵,那笑容挤得抬头纹深如沟壑。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迫不及待地从小板凳上弹起来,张开双臂就朝巷口那道熟悉的身影扑去,恨不得立刻来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然而,他迎接的并非拥抱,而是一只带着明显嫌弃、稳稳抵在他胸前的修长手掌。
“喜哥,咱们等会儿再寒暄吧。”魏陵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示意性地瞟向旁边那个脸色煞白的小青年——小栓。他像只受惊的鹌鹑,缩在墙角。
“哦对对!”四喜一拍他那油光发亮的脑门,眼神里的热切瞬间被不耐烦取代,如同沸腾的水被浇了一盆冷水,“差点忘了这茬儿碍事的。”他转过身,摩拳擦掌,脸上的横肉抖动着,凶神恶煞地再次逼近小栓,“娘的,差点让你小子溜了!工钱?老子今天心情好,只跟你算算耽误老子时间的账!”
“算了吧喜哥。”魏陵适时上前一步,巧妙地挡在了小栓和四喜之间,语调轻松得像在哄一个任性的大孩子,“区区人类,也犯不着您亲自动手,脏了手不是?再说了,你看这小子,”他朝抖如筛糠的小栓努努嘴,“就是个没见识的愣头青。咱们基里艾洛德人,高高在上的存在,欺负这种弱小,传出去多掉价?您说对吧?”
“emmmmm……”四喜微微皱眉,光秃秃的前额上,那几道抬头纹更深了,像被刻刀划出来似的。他歪着头,似乎在认真咀嚼魏陵话里的“道理”。半晌,才不耐烦地摆摆手:“行吧行吧,你说的……勉强有那么点道理。”他转回头,冲小栓恶声恶气地吼道:“听见没?算你祖坟冒青烟!赶紧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今天要不是看在我魏陵兄弟的面子上,非把你骨头拆了熬汤不可!滚!”
“哦……哦……”小栓如梦初醒,腿肚子还在打颤,但嘴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期期艾艾地挤出几个字,“可……可是……俺咧工钱……老板……”
“………” 魏陵只觉得一股强烈的荒谬感直冲脑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那三瓜俩枣?要钱不要命到这份上也是绝了!
“再不滚,”魏陵眼神一厉,声音陡然转冷。他猛地扬起拳头,并非打人,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砸在旁边的砖墙上!
“轰!”一声闷响,砖石碎屑四溅,坚硬的墙体竟被硬生生砸出一个海碗大的窟窿,里面的红砖断裂扭曲,露出狰狞的茬口。
小栓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脸上血色尽褪。那点残存的讨薪勇气瞬间被这非人的力量碾得粉碎。
“妈呀!”他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叫,连滚带爬,像被恶鬼追着似的,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离了这条让他肝胆俱裂的小巷,眨眼间就消失在巷口的光影里,只留下一串慌乱的脚步声回荡。
魏陵看着那仓皇的背影,撇了撇嘴,仿佛掸掉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最新款的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轻点几下,似乎在记录或发送什么信息,然后随手又塞回口袋。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与这脏乱环境格格不入的冷硬气息。
“哼,你看这种人,真他娘的不识抬举!”四喜对着小栓消失的方向闷哼一声,重新坐回他的小板凳,拿起那杯柠檬水又嘬了一口,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苍蝇,“老子大发慈悲饶他一命,他倒好,还敢腆着脸要钱?简直不知死活!”
魏陵心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无语,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你他娘的拖欠工资不给,还倒打一耙有理了?他强行压下吐槽的冲动,决定不再纠结这荒谬的琐事。他环顾了一下这条散发着霉味、堆满杂物的死巷,话锋一转,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问道:“话说回来,喜哥,你……堂堂基里艾洛德勇士,怎么躲在这种犄角旮旯里?”他刻意加重了“躲”字。
一提到这个,四喜那点不满瞬间烟消云散,被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取代。他绿豆般的小眼睛瞬间亮得惊人,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我那是在——干大事!为了我们基里艾洛德人的伟大事业!”
“噢?伟大事业?”魏陵微微挑眉,露出一副被勾起兴趣的样子,身体也稍稍前倾,“什么事业值得喜哥你亲自在这坐镇?”
“还记得上次咱哥俩去交易的那种‘花’吗?”四喜压低声音,却又难掩激动,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魏陵脸上,“首领说了!只要有足够多的这种花,我们净化地球的神圣使命,就能提前完成!”他挥舞着手臂,像是在描绘一个宏伟的蓝图,“这种花,能让人类彻底沉沦在他们最最美好的幻想里!你想想,当全人类都活在美梦里,这地球,还会有战争吗?还会有仇恨吗?还会有痛苦吗?所有负面的东西,都会被净化!荡然无存!只要这颗星球被彻底净化……”四喜的眼中闪烁着近乎虔诚的光芒,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基里艾洛德人,就能重新获得‘神’的眷顾!重返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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