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赌的是素昧平生的杨司机果真是一个守信也守口如瓶的对象,一定不会在事前或事后违反与她的协定,将自己来电一事透露给刑梓修,或是其他任何人。
当然,对于最后这一点,她明显有些异想天开。
世上不会有永不透风的墙,所以,也不会有永远保持缄默的嘴巴。工作认真负责也小心谨慎的杨司机,即便短期内或许不会知会刑副总裁这一桩秘密,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不会一不小心泄露给不相干的其他人?
天真的莫爱子很显然没有考虑到人性的复杂程度。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当我们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我们只记得要勇往直前,很难会时刻保持自省的头脑,不时回头查看自己身后是否不小心遗留了一地鸡毛。
此时,她自认为有那些秘笈可傍身,某人似乎当真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一点点如何与男性沟通的皮毛。
只见莫爱子小姐立即在电话里狡黠地装作大大松了一口气,不但喜出望外地感激对方,语气也非常轻悄认真:“那谢谢你,杨师傅。”
老杨也笑,挠一挠头皮,似乎也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心情一下有些类似于窗外明晃晃的日光。
莫小姐马上与诗慧好友取得了联系,主动说出自己今晚想要去达的地点以及准确的用餐时间。
诗慧这些年一直在外闯荡,自然听说过此处地名,她不免有些奇怪:“莫小姐,你知不知道像这种会所,价格一定不便宜,就算他们接受非VIP客人的预定,也未必就有空位。而且,你第一次和人见面,就提出要去这么贵的地方,你让人家程小姐和男方怎么想你?”
莫爱子刚才已查询过该地点的经营特色,也一并想好了如何对付诗慧上述刑论的说辞:“诗慧,你上次不是说看一个男人是否大气,就要出其不意,看他是否还能照样处变不惊?”
诗慧愕然:“你这是什么出其不意的手法?你又不是小孩子,当真不知道初次见面想要吸引好男人必须得收敛本性?”
莫爱子有一二秒钟没吭气,随即牙尖嘴利地小声坚持:“我觉得我的本性一向宜家宜室。再说,女孩子向往美食和霓裳也是一种美德,我自己有薪水可以养活自己,诗慧,你难道希望我最后到临了嫁一个因为我偶尔吃一顿大餐、买一件贵的衣服,就认定我本性欠佳的男人?”
诗慧着实哭笑不得,她想了想,觉得好友上述要求虽然欠妥,但也并非十分大不了的大事,不如就暂且依了她。结束通话前,她再次婆婆妈妈地提醒好友:“我和程小姐会安排好,就说是我想顺便探一探生意的门路,才订在那里,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了,女孩子还是矜持一些,我们会和对方说,你并不知道今晚的安排是相亲,还以为几个好朋友一起吃个饭,也不知道嘉禾会带朋友来。”
这实在正中某人下怀,她大约自己也不敢相信事情会顺理成章,看似如此顺利。是以,她最后答复诗慧的那一个“嗯”字,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当晚,综合事务部一半人员需要留下加班。莫爱子新人一改以往小心勤恳的工作作风,斗胆向部门副经理提出请假。偷偷将更衣间的门反锁,换好穿在长款羽绒外套内的行头,硬着头皮无视格子间内所有加班人士的视线,拿了工牌准时刷卡下班。
整座大厦内设有中央空调,但半透明的薄型长棉袜再美丽,一出西侧大门,扑面而至的寒风,立即让等同于光着两条纤细小腿的莫爱子冻得牙关打颤。
地铁站尚有一段距离,再说她穿成这样,实在不适合在零上5摄氏度的低温中步行至地铁3号口。若是采用其他交通工具,此时过黄浦江,又正好赶上下班晚高峰时间。
看来,爱情也需要投资,需要投入金钱购买衣物,需要强健的体魄抵御严寒。总之,一个小时后,当莫小姐终于独自置身于这间游艇俱乐部一楼大厅的某个角落,这期间,她克服的困难障碍一想便知。
在她身后,即是位于大堂一隅的客用化妆间之一。
她和诗慧约的也是晚7点半,他们即便是早到,也绝对想不到莫小姐会先躲在这样一个偏僻的藏身地。
某人的眼睛一向尖,她先是在一棵高大的绿色植物背后看见诗慧与一袭白衣的程嘉禾小姐从门口相偕而入,而她们身旁,果真还多了另外一位仪表端正的陌生男子。
其实也不算很陌生,不久前的圣诞夜,在嘉禾举办的那场小型拍卖会上,正是这位男性曾试图拦下当时想要夺路而逃的红衣女郎。
几乎同一时间,莫爱子也一眼看见了某一个异常眼熟的车牌。
在这间经过改建,但外装饰仍呈现昔日殖民地风格的建筑物正门外,车行坡道上,一前一后停泊了两辆汽车。她看见的,正是其中一辆。
今天的过江隧道一定也听从了上帝之手的指示,一路为刑副总裁的座驾放行。在晚间交通如此繁忙的国际化大都市里,他的黑色奔驰车居然可以继莫小姐之后,一路畅行无阻,准时抵达目的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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