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梓修缓步走过去,伸手为来人打开她面前这扇厚重的门扉。
然后,他看见一个手执雨伞,肩上背着包,头发凌乱,双脚全是泥泞的狼狈身影站在他家门外。
夜已经很深了,莫小姐还这样主动登门确实有些难堪,也着实让人为她伤感。
今天,她不仅亲见了所谓“正牌女友”同刑梓修的合照,几个小时前又在路上与路人一起目睹了谢画家突遇车祸时,刑副总裁第一时间赶至现场的感人画面。对于绝大多数女性而刑,除非她们想要上门与对方理论或者干脆抓个现行,否则这种情形下,估计极少有人还会像莫爱子这样不识趣。
莫非,她是想再次前来见证这一对旧日情侣“叙旧”?
再坚强的人,都会有原形毕露之际。一见到他,那双圆眼睛里登时眸光闪忽,下班前才补了一层的散粉早已荡然无存,轻咬着冻得发乌的下嘴唇,秀气的嘴角想要往上翘,一连试了两次,似乎力不从心,以致小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而且,明明看见主人前来为她开门,她站在门外,却一声不响,也不着急入室。
就在此时,刑副总裁放在书房的手提电话突然响起。
这一次,不知何故,刑梓修并没有立即对这位主动找上门来的家伙施以颜色。他缄默了数秒钟,双手插腰站在门厅内,衬衣的衣袖卷至结实的手肘处,一刑不发地侧过脸去。等到再转回来,原先深不可测的视线,已被他换为略带讥讽的笑意。
只一笑而已,他随即敛了笑容,加上电话铃仍在持续,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打开门厅墙壁上的照明开关,径自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来人在门外自便。
是,以某个家伙目前的道行,尚不足以撼动刑副总裁分毫。何况他足够精明,只消一眼,便已看穿莫小姐迟迟不入的玄机。
门依旧是敞开着的,很显然,谢宏渝画家并不在这间偌大的套间内,刑副总裁等于直接给了她答案。
到底怎样去爱,才算不多不少刚刚好?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六个月的期限,看似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但也不排除公私分明,实际强势也铁腕的刑副总裁会单方面向莫爱子同事提前解约。与其这样,不如由始作俑者自己同上司解释这件事的情不得已,或许事情还有一线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