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要是有谁想着一道王诏的权力既然这么大,干脆自己拟一道算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那后果……
秦法有载:
擅自拟诏,诛十族!
擅自传诏,诛十族!
擅自阅诏,诛十族!
如此重罚之下,要真有人敢打王诏的心思,那秦弈也认了,而且这王室诏书也不是那么好做假的,先是诏书材料,还有特制的防伪标识,然后还要加盖魏无命随身携带着的王玺。
这么一套复杂的流程下来,再加上动辄便是株连十族,在王宫之内,秦弈的书案除了秦弈和魏无命之外,无一人敢擅自靠近。
秦弈在军中能有如此威信除了秦王的身份外便归功于他颁布的一系列制度。
战场上的军功兑换没有一次失信,牺牲的军中将士,家中亲属便是县令郡守见了也需以礼相待,每月抚恤朝廷按时送上家门,若家中有幼儿还会被送往大秦在各地开办的学宫之中。
学文,名士大儒亲自教导,学武,宗师武者亲自为其熬炼筋骨,传授武道心法,若是文武皆不喜,那还有各种奇技供其择选,而这一切的花费都由官府承担。
这些年在大秦最常听的一句话便是谁谁谁又在战场上立了什么功,封了什么官,赏了多少钱粮,多少地!
正因如此,如今的大秦尚武成风,更有不修兵法枉为秦人之说,凡大秦男儿也皆以秦锐士为傲。
在大秦,王权至高无上,大秦锐士从始至终只忠秦王!
白起苦笑一声,刚准备跪行礼接诏,便被玄衣指挥使一手托住,将手中的诏书递给了白起,“大将军,看看吧!”
白起略带疑惑的接过王诏,但当他看清其中的内容后却是脸色一怔,因为这道王诏上只有着一个字。
杀!
指挥使在一旁悠悠道:“王上说了,这个恶人,还轮不到你白起!”
白起愣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诏书,按他之前的打算是准备着日后以死熄灭魏民之怒,可如今的这道王诏……
“白起何德何能,得王上如此厚爱?”
得君如此,臣何其幸也!
白起悄然抹了抹进沙子的眼角,举起手中的王诏,振臂高声:“王上诏命,杀!”
泫氏谷内,一众魏军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刚才那漫天的黑烟怎么回事?秦军今日为何如此安静?
乐骥心中涌现出了一个念头,两眼紧紧的盯着谷口上方,“今日过后,秦国就算攻下了魏国,也会彻底失了魏民之心!”
“白起,你够狠!”
“老夫……”
乐骥的怒吼瞬间便被无数带着火光的箭雨打断,落石滚木携着山崩地裂之势席卷而来,一些不明所以的魏军刚抬起头来便被落下的滚木压成了肉泥,火箭点燃了谷中的枯草,硝烟的气息瞬间弥漫在泫氏谷内。
三十万魏军沦为待宰的羔羊,生命被秦军肆意的收割。
谷口处,无数魏军拼死一搏,但在秦军一波接一波的箭矢之下,一座小山堆赫然成型,但心中那对于生的渴望驱使着无数魏军向着谷口前扑后继,然正面对战都不是秦军之敌的他们,又何谈如今?
白起听着那震天响彻的哀嚎喊杀之音,面色平淡,仿佛这场屠杀与他毫无关系。
千古大业的背后,必伴随着无数的尸骨,而大秦不想成为这脚下枯骨。
咸阳,秦弈心中突然一阵悸动,心有所感的他缓缓走出章台宫,遥望魏国。
“从今日起,寡人这暴君之名可谓是彻底坐实了!”
“唉……乱世天下,乱世人!”
……
随着秦国杀俘的消息传出,神州轰动,大秦境内的韩、姜贵族也纷纷冒了出来,以往他们暴秦暴秦的喊着,还没什么底气,现在这底气不就来了嘛!
“听说了吗,王上下诏杀俘!”
“什么?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这可咋办?如今大秦也没个庙,不然咱们还能去向王上祈福。”
“现在是在打仗,那三十万魏军不杀,还得留人看守,三十万人得留多少人下来啊!”
“暴秦无道,彼可取而代之!”
突然,一道鹤立鸡群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周围人顿时被这话给吓了一跳,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正站在一张饭桌上,神情睥睨,好似在等着众人的附和。
“这是哪家的傻子跑出来了?”
“什么傻子,这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银……傻子当他是王上呢?还彼可取而代之。”
见这讨论的方向不对,心浮气躁的年轻公子立马自报家门:“我乃昔日韩相之……妻的侄子!”
年轻公子没有看到的是,周围百姓眼中那刚冒出的喜意瞬间消失,露出一丝嫌弃之色,年轻公子不理众人,还在做着造反宣言,“秦王无道,秦军嗜血,韩、姜两地之民苦秦久矣!”
“今日我梁江就反……”
“老子反你娘!”
梁江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飞来的长条板凳给砸了下来,刚准备开口怒骂,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聚起了无数的百姓,看着他的眼中个个都冒着光,甚至还有几个小孩正看着他流口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