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殿。
姜泠珑站在门前。
外面的漫天烟火,即使远在宫内,亦能听到时不时传来的欢呼声。
她嘴角渐渐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
“呵...”
“你总是说你一心为公,为国为民。”
“可到头来谁感谢你?”
“知道你被关押,恨不得彻夜欢庆。”
“安然...这世间的百姓不认可你、不需要你。”
“唯有我,唯有我才这般看重你,唯有我才需要你。”
“你可真够蠢的!丢下我,为一群从来不会需要、感谢你的人忙前忙后。”
“甚至为此还妄图从我的身上拿走东西...”
“安然!沦落到今天这般境地,可都是你活该啊!”
她目光挪向殿门前方的空地。
凌澜快步走来。
凑到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她脸上的嘲讽瞬间消失不见。
猛地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
“死了?”
“怎么死的?”
“为何会死?朕可没有下过令!一个老人他们也不放过?”
“...”
“陛下...是被气愤的民众殴死的...”
“...”
姜泠珑沉默了半晌。
“让内卫封锁消息,不要让人知道。”
“将人送回老家安葬吧。”
“奴婢遵旨。”
“对了,梓楠怎么样了?”
“还在闹吗?”
“是...宫人们拿殿下没办法...”
“若...若是再不吃东西...殿下怕是身子会受不了...”
姜泠珑叹了口气。
“罢了,先让宫人们哄着,朕明日再去劝劝。”
“是...”
“安然呢?在天牢里可还安分?没有苛待吧?”
“安分。没有苛待。”
“没有说要见朕?”
“没有...”
姜泠珑面色阴沉了下来。
“哼!他身板倒是硬。”
“陛下...”
“你想说什么?”
“据天牢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安公身子不好,每夜口鼻溢血...”
“就算没有苛待,但天牢那恶劣环境,也不适合久呆...”
“您看...”
姜泠珑面上的阴沉消散。
安然这毛病好久了,遍寻名医都没治好,都说是肺腑旧疾,需静养。
而安然当年三番两次救她的时候,伤的就是肺腑,也就是说这病根子很有可能是当年救她留下的。
“那就将他从天牢弄到...”
“不...”
“我去见他。”
“若是肯服个软,就把他弄到宫里关起来。”
“反正如今阉党已经被肃清,他也不可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凌澜,你现在就去安排一下...”
“遵旨。”
凌澜行礼退去。
姜泠珑看着对方离去背影。
“是时候该去见见他了...”
不知为何。
她竟觉得心中有些发虚。
可旋即这抹心虚又转为恼羞成怒。
“心虚什么?!!”
“我去见他!”
“该下跪流泪忏悔的是他!”
“是他先对不起我的!”
“是他先不爱我的!”
“是他先提出那等荒谬的建议的!”
呵!
可不就是不爱她了吗?
转实君为虚君,亏他提的出来!
这是要把她当成什么?
有名无权的傀儡?
好看的祥瑞?
虽然她之前掌握的权力本就不大,与傀儡没有什么两样。
可好歹权利在一点点的回到她的手中。
总有一日,她也能像历任的先辈皇帝一般,彻底的掌控朝政。
她可以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而无一人敢无视她的存在。
她一令而下,天下人都要俯首。
她要谁死,谁就死,她要谁活谁就活。
全天下都要尽力讨好她,
整个世界都要以她为中心。
而安然要干什么?
他要用制度从根本上断绝这一可能性
他要让大齐太祖皇帝打下的江山落到别人手中。
这样一个过程当中,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
这是背叛!
这是赤裸裸的绝情!
自己就不应该有半点心虚。
自己应该走到他面前,理直气壮的问他。
“安然!你这负心郎!为什么要背叛我?”
...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苛待?”
当姜泠珑挺直胸膛,已然做好了直面安然的准备,来到天牢的时候,也不由得捂住鼻子,瞪向一旁的凌澜。
“陛下,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环境了...京中其他牢房比这还不如...”
“且也特地吩咐过狱卒们不得对安公打骂用刑...”
“...”
姜泠珑点点头。
“罢了,该让他吃吃苦头。”
“陛下请随我来。”
姜泠珑跟在凌澜身后。
不多时便来到了安然牢房前。
打开牢门。
此刻在凌澜手中灯笼的映衬下,倒是能清楚看到牢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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