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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大唐宠妃:我在东宫陪三郎 > 第1184章 尘世劳心,流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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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4章 尘世劳心,流年无情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李白走后不久,玉环也离开了骊山道观——还俗入宫,受封贵妃,礼仪如皇后。

这一年,杨玉环二十六岁,而李隆基已过花甲之年。

对这姗姗来迟的相守,李隆基尤为珍惜。

朝饮暮宴,春从春游,坐则同席,出则并马,他是一分一秒也不愿和玉环分开。

至于朝政,前朝有李林甫,内宫有高力士,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当中——有他们,李隆基很省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早就拥有了江山,却直到今日才找回了美人——自此,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 他要和她一起,享受自己亲手缔造出的盛世荣华。

不过,即便三千宠爱在一身,李隆基也没有再给玉环晋一晋位分。

对李隆基而言,自己的皇后之位早就许给了牡丹,即便玉环就是牡丹转世,终也不可替代。

因为牡丹的心计智谋,完全当得起一国之母;而玉环心思单纯,她从不干政,也不问后宫事务,只醉心音律歌舞。

还有最隐秘的一点——玉环承宠多年,始终没有生育皇子。

这也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立后理由,毕竟当初废黜王皇后,就是因为皇后无子。

李隆基知道,自己一旦想立玉环为后,必定有人扒出当年寿王妃的往事,他不想玉环无端卷入朝堂政治,再受流言蜚语的困扰,所以就熄了这个念头。

其实后宫多年无后,玉环这个贵妃的地位和皇后无异,没有任何妃嫔能凌驾在她之上。

当然,如果玉环想要皇后的名分,李隆基一定会给。

可玉环并不在乎那个名分,只想安稳度日。

在她看来,若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就要担起统领后宫的责任,倒不如做个贵妃逍遥自在。

尘世劳心,流年无情,如果她和皇帝前世注定坎坷,那么今生就守在一起吧。

玉环的与世无争,让李隆基十分欣慰。

虽不能给她皇后的名分,也要给她足够的补偿。

于是,贵妃生父杨玄琰被追赠兵部尚书,叔父杨玄珪封光禄卿,几个堂兄堂姐也分别受封——杨家因此鸡犬升天、风光无限。

对此,玉环并无推辞,毕竟叔父一家对她有养育之恩。

不过,对于皇帝对族兄杨国忠的宠信,玉环心中隐约不安。

其实杨国忠原叫杨钊,年轻时放荡不羁,不学无术,和玉环也只是同宗关系,关系并不亲近,玉环在封妃之前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位兄长。

倒是杨家几个姐姐和他关系匪浅,在皇帝面前数度举荐。

李隆基碍于情面,就随意给了杨钊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小官,先行历练。

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对杨钊而言,虽然贵妃对自己并不亲近,但有这个“国舅爷”的名声就够了。

这杨钊本就是个钻营投机之人,他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不遗余力的投其所好,向皇帝展示自己的可用之处。

加上杨家姐姐的提点,杨钊颇有业绩,迅速迁升,逐渐被皇帝宠信,从此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说来这杨钊最出色的就是算术财政之能。

天宝八载,眼看国库渐空,为丰盈国库,时任度支员外郎的杨钊擅改国税,把天下义仓中的存粮及各地税收全部换成布帛等轻巧贵货,悉数运至长安,输入国库之中,充实天子库藏。

杨钊也因此大得帝心,他顺势请求皇帝为其赐名,于是皇帝赐名国忠,意为“为国尽忠。”

自此,杨国忠一跃成为朝廷重臣,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

对于自己这位族兄的迅速得势,纵使深居后宫,玉环也有所警觉。她不想落个后妃干政、外戚专权的名声,也曾出言提醒皇帝。

对此,李隆基不以为意。

也许是因为牡丹的缘故,李隆基从不觉得自己会有外戚之忧。

要知道,牡丹的兄长裴伷先,这些年在朝中担任要职,却从不恃宠而骄,任官期间为官清廉,颇有政绩。

李隆基一度想要重用于他,还将之封了公爵,奈何裴伷先无意朝堂党争,自请戍边守疆,先后在多地担任封疆大吏,掌管兵权,立下盖世奇勋。

天宝初年,看裴伷先年事已高,体虚多病,李隆基就将他封为工部尚书兼东都留守,回洛阳颐养天年。

不久,东都传来消息,裴伷先在东京留守任上病逝——李隆基很是伤感,特旨以礼厚葬。

有了裴伷先的忠勇在先,李隆基对外戚就少了很多防范。

如今对于杨国忠,李隆基则是有意扶持。

毕竟李林甫独权已有多年,李隆基对其逐渐忌惮,他迫切需要有人制衡李林甫。

之前的李白难堪此任,如今的杨国忠倒是与之旗鼓相当。

见皇帝有着自己的考量,玉环也就不再过问。

——

天宝十一载,李林甫去世,杨国忠顺势上位,成为权倾天下的首席宰相。

在杨国忠的闭塞言路,投其所好下,本就年迈的李隆基再也没有为国事烦忧过。

他一心陪着玉环,享受这盛世荣华……

花萼楼上,他敲羯鼓,她舞霓裳——云鬓花颜金步摇,从此君王不早朝。

长生殿下,持觞对月,携手盟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

两人行同辇,寝专房,宴专席,浴专汤,两人不似帝王和妃子,倒像一对和睦相爱的寻常夫妻。

他不再是君王,只是她的三郎。

她也不再前思后想,而是一副小女子的模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宠爱和娇惯、温柔与缠绵。

这极致的恩爱和幸福,有时也让两人恍惚——这竟不似人间,而像一个巨大的长梦……

而这一梦,就是十年……

直到渔阳的颦鼓惊破了霓裳羽衣曲的旋律,边镇的狼烟熏散了翩翩竞飞的百蝶——这场梦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