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药味弥漫，床上那纤细人影趴在床边，唇瓣上还挂着血，宁玉慌了，他当即将林霜扶好，再给她擦拭血迹。
“我没事，为何不是你来喂药？”女子一双冷眸盯着他瞧，宁玉被盯得心里发虚，竟有了些小情绪。
“小侯爷有两个夫婿，总不能我一人围着你转，也得有休息的时间。”
林霜靠在床头，嗯了声，“你吃味了？”
男子抬眸，惊道：“怎么会，他也是你的夫婿。”
灵星：【……这醋味它一个系统都闻到了。】
两人都陷入沉默，在宁玉以为她要赶自己走时，肩上一重，林霜不知何时睡着，头靠了上来。
鼻尖是她身上的清冷浅香，她浅浅的呼吸声很是缓慢，气息拂在他的手背上，一下一下的，痒又带着暖意。
宁玉也不知道自己跟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计较什么。
他将她放回被子里，重新去给她煎药。
再过来时，林霜已经醒了，“刚说到哪了？”
宁玉：“没什么。”
喝完药，林霜拿着书看，宁玉就坐在床边随时伺候着。
“小侯爷，你是要参加文试？”她拿着的书宁玉在闫絮那见过，见林霜点头，他不明白她已经享有崇高的身份地位，为何还要去考取功名，看书学习很费心神，她的身体如何撑得住。
过多的话他没有追问，反正他们之间也不需要多加了解，算着时间，宁玉起身准备离开。
林霜放下书，“你要走？”
他盈盈行礼，“是，今夜是王氏服侍小侯爷你。”
他没走出两步，衣袖就被林霜给扯住，他心下一动，竟期待着林霜会说出留自己的话来，不……他在想什么呢？
“罢了。”
他等了许久，连呼吸的频率都快忘了，结果只听到这么两个字。
“你回去吧。”
“是。”
宁玉离开房间走出不远回头看了一眼，林霜屋子的烛光熄灭，似是休息了。
算了，反正有王氏照顾。
次日，春雪在外收拾的声音吵醒了没睡多久的宁玉，昨晚他辗转反侧，压根就睡不着。
“姑爷，都怪我不小心。”春雪冒冒失失跑进来，见宁玉眼睛都没睁开，就小嘴叭叭上，“听说昨晚王姑爷没有去侍寝，小侯爷早早就睡下了。”
宁玉：“嗯……嗯？”
他揉了揉眼，“那今日，轮到我了么？”
春雪：“按照侯爷吩咐是这么的，你和王姑爷轮流。”
宁玉翻了个身，“我身子不舒服，让王氏今日替我去罢了。”
“啊？”春雪忙跑到床边问道：“姑爷你怎么不舒服了？要我去请大夫吗？”
被子外就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摇晃着，“不用，睡睡就好了。”
春雪迈着小短腿就跑出去了，宁玉喘了口气，清理掉脑袋思绪后，继续补觉。
睡了一整晚，王湘儿睁开眼从床上咕噜爬起来，“我怎么在这？”
一旁的下人道：“姑爷，昨晚你喂了药就回来了，说是太累要早点休息。”
王湘儿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着急道：“那今日是宁玉去服侍小侯爷？”
下人摇头，“宁姑爷说他身子不适，今日还是你。”
王湘儿盘坐在床上，小声嘀咕，‘怎么才照顾一日就不舒服了，莫不是这病还带传染的？不对，那侯公照顾这么久都没事呢，还是说，他特意让给我这机会？看来，宁玉是真的不喜那小侯爷。’
“姑爷，你在说什么呢？”下人见他嘴里快速吐着词，好奇问道。
“快给我收拾，我要去侯爷那，你待会儿帮我送些药给宁玉。”
“是。”
屋子里不透气，闷得很，又满是药味，林霜直接屏蔽嗅觉，一边调息着身体，一边快速翻动着书。
“妻主~”王湘儿大喊了声，端着饭菜就进来了，“妻主吃饭啦~”
林霜：……
她直接抬眸瞧了王湘儿一眼，这小男孩身子一顿，目光呆滞乖乖端着饭菜走出去了。
灵星：【噗……宿主，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林霜：“我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没有杀心。”
【嘿嘿，宿主，人家又不是那个意思。】灵星担心归担心，但知道自家宿主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林霜重心放在休养生息上，这副身体的咯血症状基本上没了，但身体偶尔会疲软，得多进补才行。
提起进补这个事，她也是时候填饱肚子了。
而且这几日王湘儿和宁玉都没来，听说柳氏又开始不顺心了。
林霜唤来下人，“宁玉呢？”
“两位姑爷在侯公那受训呢。”下人道：“侯公说他们进来就是吃白饭的，也不好好伺候小侯爷您，打算缩减他们的衣食开销。”
林霜：“将宁玉带来。”
“是。”
宁玉被带了进来，他背着手，走路姿势也有些奇怪，看见林霜坐在轮椅上，他立即跪在林霜面前，抬眸望着她，“小侯爷有何吩咐？”
林霜：“起来，你跪什么？”
宁玉抿了抿唇，“侯公罚我们在你面前跪着伺候。”
原以为过了几日轻松日子，不想柳氏责怪他们虚情假意，入了侯府只知道自己享乐，连看都不来看望自家妻主。
他倒也不是不来，只是将机会都让给了王氏，但听春雪说，王氏来归来，但每次都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刚去祠堂罚跪，衣食被扣倒是小事，若林霜不喊他来，他估计要和王氏一起跪到晚上。
几天不见，他倒觉林霜精气神更好了些，唇色也没之前苍白了，就是身子看上去还是那般瘦弱。
“起来，你是我的人，听我的就成。”见他不动，林霜轻咳了两声，“推我出去晒太阳。”
“是。”
柳氏就在外等着，见两人出来，立刻上前道：“霜儿，身子可好了些？过两日爹再让太医给你瞅瞅。”
柳氏心不坏，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只是想让这两个姑爷对自家女儿好一点，只是方式有点不受喜爱。
“好些了。”林霜的嗓音也没有之前那般干涩。
柳氏见宁玉在她身后低眉顺耳的模样，忍不住自豪道：“霜儿，瞧爹教的怎么样，这做妻主的，就得立妻纲，否则一个个都要上房揭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