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九浑身根根寒毛都竖起了。
公子瀛脸上依旧很放松,面带着笑意,可却无人注意到,他背部的线条全都紧绷了,甚至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士兵掀开车帘,又打量了一遍公子瀛,才把平民证塞回给他:
“这位大哥真是的,连平民证都不记得拿。”
要不是看他人模人样的,士兵都要怀疑他这证件是不是从哪里偷来的。
“哦?”
公子瀛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摸了几下,才摇头道:
“还真是,都怪我刚才在想着其他事情,多谢。”
士兵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放行。
马车刚离开城关不远,身后便听到了马蹄踢踏的声音,还有人高声喊着:
“赵王有令,将卫都的城关紧闭!”
“赵王有令!”
“赵王有令!”
年九九讶异地回头,悄悄掀开了车帘子的一角,果然看见城门在光天化日之下,开始渐渐地合上了。
为了抓住公子瀛,竟然这么大阵仗?
“如果城中的百姓要出城,那可怎么办?”
年九九不由暗自嘀咕。
公子瀛听到了她的话,更是好笑地摇头:
“寻常百姓可不会天天出城……”
至于达官贵人,自有方法,若持了赵王的手令,又有谁能不让他们出城呢?
小奴隶苏醒之后,怎的连寻常的世情也弄不清楚了。
“公子说是就是吧。”
年九九撇了撇嘴。
这位公子可是不把老百姓的事情看在眼中的。
公子瀛眼神一暗,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奴隶叫他公子了,这是不愿意认他做主人之意么?
已经听过她一番关于奴隶的高论之后,公子瀛对年九九所说的话总是觉得另有深意。
“狡黠的小奴。”
公子瀛冷哼一声,扭过头没再看她。
年九九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也没说话。
她偷偷看着车窗外,发现他们走在一条林荫小道上。
两人沉默了许久,才听到暗一在马车外说:
“少主,暗七已经在前方等着,此前我们准备好了住处,虽然简陋了一些……”
“无碍的。”
对着他的暗卫,公子瀛总是寡言少语。
所以他对年九九那么多话,才让暗一那么惊叹。
不一会,马车便停下了。
年九九下了马车,发现这住处不该称为简陋,而该称为“破败”。
门口的断井颓垣长满了青苔,门上还有不少刀砍的痕迹,似乎仔细一闻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但是从面积上看,这座住宅并不小,而且还是用砖石搭建的,说明原来的主人很有钱。
暗一已经在跟公子瀛汇报了:
“这是从前卫国的瀚城……”
“百年前被灭城的那个瀚城?”
公子瀛只是点头。
灭城!
年九九吓了一跳,周围却没有任何住宅,只有这一栋?
她仔细想了想,才明白其中道理,百姓们所居的木屋、茅屋,大火一烧便能烧光,不过这一户人家,显然还遭遇了其他的惨事。
“少主!”
几人刚推开门走进去,里面一群身穿劲装的人便迎了上来。
这大概就是暗几暗几的吧……
年九九记得,其中几个昨天也出现在林中,想必是换了其他法子先出了城。
那些人对她视而不见,只恭谨地盯着公子瀛。
“……”
年九九被暗一拎到了院子里,眼看着公子瀛被暗卫们簇拥着进了内室。
暗一上下打量着她:
“少主带着你,你也该聪明一些,怎能处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