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点头,“夫人所言极是。”可不就是这样吗,白家到白若玮这一代,就只这么一个嫡子,日后毕竟是要承袭家业的,但凡稍微有些门槛,家大业大的人家,对宗妇的要求都极为严苛,因为这关系到下一代的延续。
“夫人放心,老奴看着,这杜家姑娘差不了,便是真因为杜家根基浅薄有所欠缺,有夫人在,慢慢调教也就是了。”
这话算是说到刘氏心坎里去了,她点点头,挥手让吴嬷嬷退下。
与此同时,白若玮也收到杜威送的黄田石,他唇边挂着笑意,将黄田石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片刻后才放回去,却发现锦盒底部的凸起,打开一看,面上的笑意不禁僵住。
沉默了一会,他皱眉道:“果然与蔚大小姐是好友么,不过,这样才更有趣不是,若是与上京城中的闺秀全都一个样了,倒是让人大失所望。”
他说着将纸条叠好,放进随身的荷包,又转而看向一边正瞪大眼的小厮,出声道:“来宝,你方才都看到了什么?”
来宝打了个激灵,忙摇头道:“奴才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少爷,这黄田石一看就非凡品,可见杜府尹对您是极为满意的。”开玩笑,啧啧,别看他家少爷平日里笑眯眯的,但实际上就是个笑面虎,这事儿要是他透露出去了,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拾掇呢。
白若玮挑眉,将锦盒收起,唇边挂着笑意道:“嗯,没看到就好,若看到了,小爷会觉得你眼睛太厉,难免生出想要将你眼珠子挖出来的想法。”
来宝嘿嘿两声,“少爷,奴才眼神虽然很好,但也没您的眼神好不是?奴才可是您的人。”说着他又是打千又是作揖,圆乎乎的脸上满是讨好,“少爷,奴才看您也累了一个下午了,这就去给您沏杯好茶。”
说话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看的白若玮直摇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外的庄子上,蔚蓝已经睡了大半天,因为要遮掩行踪,蔚栩与大小熊三个虽然已经到了,但却不能在院中玩耍。加之蔚蓝受伤休息,整日下来,三人都在庄子上的书房里读书习字,也是到了晚饭时分,这才见到蔚蓝。
“姐姐,你好些了吗?”蔚栩早慧,自从蔚蓝进宫后,下午时不曾回来,而蔚池又匆匆离府,就已经猜到事情有变,后来郧阳将梅朵与安平接走,他就更加肯定了这点。
于是在蔚池蔚蓝都不在的情况下,整个镇国将军府虽然只留蔚栩一人,但却没出什么岔子,仍是守的跟铁通一般。
蔚蓝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又看向大小熊,柔声道:“姐姐无事,昨日可是吓坏了?爹爹进宫之后,府中一切可好?”
三人同时摇头,蔚栩道:“姐姐放心,府里一切都好,只昨日下午的时候,二姐姐来看过我。”二姐姐自然是指蔚柚。
蔚蓝挑眉,“哦,她说什么了?”蔚柚的变化很大,蔚蓝拿不准她何以会在这个时间段上门,是否是得了孔氏或者陈氏的授意。
但蔚栩向来讨厌二房的人,又从五岁起,就开始接触就连成人都未必能接触到的波云诡秘,再加上这两年的锻炼,心智与见识自然不会差了,他如今能叫蔚柚一声二姐姐,显然是对蔚柚表示了认同的。
蔚栩顿了顿,认真道:“二姐姐是偷偷来看我的,让我乖乖在家,哪里也不要去,还送了她亲自做的糕点。”
“没别的了?”蔚蓝点点头,稍微有些意外。
“没了,但二姐姐面色很不好看。我之后让逐浪去探听了消息,二姐姐回去之后被孔…二婶罚跪了,等二叔回来,这才免了惩罚。”
蔚蓝沉默下来,过了会才摸了摸蔚栩的脑袋,沉声道:“姐姐知道了,你二姐姐变了,这是好事,你记在心里便是。”前些时日,孔氏才因欲将蔚柚许配给谢术昭的庶三子谢文远的事情,与蔚桓大打出手。
孔氏算计落空,蔚柚事后会被迁怒在所难免。如今谢琳与姜泽对大房出手,正常人唯恐避之不及,又何况是二房了?也难怪孔氏会逮到机会便收拾蔚柚了。
蔚蓝说罢轻叩着桌案,心中思索,也不知蔚柚到底与蔚桓说了什么,不但没激怒蔚桓,还让蔚桓从孔氏手里将她解救出来,想来蔚柚也是变聪明了,没准把住了蔚桓的死穴,这倒有些意思了。
蔚栩点头应下,明白蔚蓝到底是什么意思,姐弟二人又说了会话,蔚蓝将人早早打发去休息,又过了片刻,这才收到宫中传回的消息。
“我爹已经回去了,那姜衍呢?”灯光下,蔚蓝白皙精致的脸庞有些冷清,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郧阳,“你既是收到我爹的消息,姜衍的消息也应该有吧?”若是暗道中的事情没个定论,老爹是绝对不会出宫的。
郧阳抬眸看了眼蔚蓝,抿唇道:“睿王爷受了些伤,如今还在宫里。”郧阳说着微顿,倒也不是他有心隐瞒,只这事儿怎么说都与蔚蓝有关,蔚蓝又是极为护短不愿欠人情的性子,若是知道睿王受伤,谁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可这事儿要瞒也没可能瞒得下去,在蔚蓝的目光注视下,他硬着头皮道:“据说是因为暗道中有毒,让进入暗道的人都是去了抵抗能力,偏生后来出现了一批黑衣人,不仅睿王受伤,禁卫军也因此折损了大半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