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眉头微蹙，“但问题在于，春晚不是唱一首歌那么简单。听说要提前一两个月就去京都报到，反复彩排五六次，甚至更多！时间拉得太长，太折腾。关键是我觉得……”
他斟酌着用词，“在春晚唱歌，效果未必有想象中那么好。”
他分析着自己的顾虑：“这几年春晚强调主旋律、正能量，歌曲创作和选择的空间其实被压缩得很厉害，很难像在《歌王》那样自由发挥，唱出真正能打动人心、有爆发力的作品。
观众看春晚，主要期待的也是小品、相声这些语言类节目，对歌曲的关注度……说实话，没那么高。你看前几年，有哪个歌手是靠春晚一首歌爆红的？很少。
而且收视率这东西，不是靠一两首歌就能拉起来的，关键还得看整体节目质量。万一语言类又拉垮，整个晚会口碑下滑，我们这些唱歌的搞不好也跟着被吐槽。”
他摊了摊手，“更实际的是，报酬也低，就几千块劳务费。投入产出比……不太高。所以，吸引力对我来说，真没外界想的那么大。”
秦芷珊理解地点点头，她能感受到李向阳考虑得很实际，并非意气用事。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李向阳放在桌上的手背上，传递着温暖和支持：“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仅仅是为了在十几亿人面前‘混个脸熟’，代价似乎确实大了点。不过，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你按自己觉得对的来就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李语欣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被冷落的不满：“哥！你回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芷珊姐也在啊！”
她目光扫过两人，然后精准地锁定了秦芷珊，立刻换上撒娇的语气：“芷珊姐，我们去逛街吧！我在这工作室里都快闷得长蘑菇了！马上要开学了，我好多东西都没买呢！”
李向阳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现在去逛街？都快到饭点了。”
“对啊！”李语欣理直气壮，“逛一会儿正好在外面吃晚饭！开学季诶，衣服、包包、护肤品、学习用品……哪样不要准备？时间紧迫！”
她掰着手指数着，一副“任务繁重”的样子。
李向阳无奈地看向秦芷珊，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秦芷珊被李语欣的活力感染，笑着点头：“好啊，我也好久没逛街了。现在去正好，太阳快下山了，没那么热，挺舒服的。”
李语欣立刻欢呼：“芷珊姐最好啦！”
看着两个兴致勃勃的女孩，李向阳深知陪女人逛街对男人体力的“巨大考验”，内心哀叹一声，但也只能认命：“好吧好吧，舍命陪君子。小强呢？叫上他一起，晚上在外面吃。”
四人很快在工作室汇合。当李向阳提议去逛街吃饭时，小强一脸“我就知道”的悲壮表情，但还是认命地关掉了游戏，嘟囔着“就当是负重越野训练了”。
他们选择了离工作室不远的学院前街。
傍晚时分，暑气稍退，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充满了生活气息。
李向阳起初还沉浸在关于春晚的思考中，完全忘记了自己如今已非“吴下阿蒙”。
没走几步，麻烦就来了。
“咦？那个……是不是李向阳？”
“天啊！真的是他！唱《怒放的生命》的那个！”
“向阳！能签个名吗？”
“向阳哥哥！可以合个影吗？”
……
认出他的路人瞬间围了上来，热情洋溢，有年轻学生，也有带着孩子的家长。签名、合影的要求接踵而至。
李向阳这才猛地惊醒，暗道一声“失策”！早知道出门就该全副武装！
面对粉丝的热情，他无法拒绝，只能保持着微笑，耐心地满足大家的要求。
秦芷珊、李语欣和小强则在一旁充当临时保镖和助理的角色，帮他维持秩序。
短短几十米路，硬是走了快二十分钟。
“不行了不行了，这样下去寸步难行！”
李向阳趁着签名间隙，目光迅速扫视周围，看到街边有个便利店，如同看到了救星，“你们等我一下！”他低声对同伴说了一句，迅速闪身进了便利店。
一分钟后，他戴着新买的口罩和一副临时抓的、略显笨拙的黑框眼镜走了出来，把帽檐也压得更低了。
“怎么样？认不出来了？”他压低声音问。
秦芷珊看着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伪装，特别是那副与他气质完全不搭的眼镜，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嗯……像个偷偷溜出来玩的大学生，不过……”她凑近一点，忍着笑小声道，“好像更帅了，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李语欣和小强也忍俊不禁。
李向阳推了推那副不太舒服的眼镜，长舒一口气：“管他帅不帅，能走路就行！目标，购物中心，出发！”
四人重新汇入人流，这次，戴着口罩眼镜的李向阳果然“泯然众人矣”，终于能享受片刻安宁的逛街时光了。
摆脱了粉丝的围堵，戴着口罩的李向阳终于能喘口气。
李语欣立刻抓住机会，挽着秦芷珊的手臂，凑到哥哥身边，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哥，你还没说清楚呢！那个春晚，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旁的小强也竖起了耳朵，一脸八卦：“对啊对啊，啥春晚？刚听你们在办公室好像就在说这个？”
李向阳推了推鼻梁上那副临时买来的、略显滑稽的黑框眼镜，语气依旧带着几分随性：“哦，就是春晚节目组联系了筱筱姐，说是我被选中参加今年的春晚了。”
“哇——！！！”李语欣瞬间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引得路人侧目。
她激动地摇晃着秦芷珊的手：“芷珊姐你听到了吗？春晚！是春晚啊！爸妈要是知道了，非得高兴得蹦起来不可！”
小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巴掌拍在李向阳肩膀上，力道大得让李向阳一个趔趄：“卧槽！牛X啊阳阳！你丫现在真是出息大发了！都能在除夕夜给全国人民表演了？！”
李向阳稳住身形，无奈地耸耸肩，试图表现得云淡风轻：“至于么？不就是换个更大的舞台唱首歌嘛，跟在《歌王》上也没啥本质区别。”
“我呸！”小强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一脸鄙视，“少在这儿装！你这绝对是凡尔赛晚期症状！顶级凡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