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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幻言 > 圣与灭的洗礼 > 第504章 我叫明乐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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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明乐天。

这个名字是我的两位恩人所取,其中包含了他们对我的第一印象,也表现了对我未来的祝福,我很喜欢。

我尤其喜欢明这个姓氏,不仅是它代表着未来,也因为它由日月组成,伴随着这个姓氏,就像温暖和安宁的那两位存在还陪伴在我身边一样。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两双从无边地狱中将我和我的亲人们拉出来的手,永远也忘不了,那光辉伟岸的身姿,和一旁纤细却又不可忽视的倩影。

我生来便身处地狱。

从我记事起,周边的一切就都是灰暗的,唯一的亮色,就只有那一道道血色的痕迹,证明着生命曾经存在过,但很快便会暗沉,再被遗忘。

那时候我不明白,那些和我们长得没有太大差别的存在,为何那么干净,身上有着那么晃眼的遮盖,口中能吐出复杂的声音,然后主宰着我们。

也许是因为,他们对生命的消逝总会表现出喜悦,虽然那时候他们光鲜亮丽的脸上表情无比难看,但确实是喜悦,或者更激烈些,狂喜到癫狂吧,而我们,便只有麻木以及淡淡的恐慌。

我那时候并不会那么多形容词,但对两者的态度差别还是能很清楚地感受到的,那时候我会想,也许就是这种差别,导致我们的条件不一样吧。

很奇怪,我有这种想法,却没想过要去做和那些人一样的事,来获取那些华丽的衣裳,摆脱被主宰的命运,虽然现在我很清楚,真这么做了,也只不过是给那些家伙平添笑料罢了,我奴隶的身份,依然不会改变。

但那时候,我简单的思维中并没有这样的概念,只知道两者不同的地方,然后察觉了这不同的原因,但我却没有选择去和那些人一样,因为我无法做到和那些人一样,对生命的消逝感到喜悦,我只感觉到难过,很深很深的难过。

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没有喜悦,没有恐慌,只有难过,这份难过,让我无法去主动泯灭一个生命。

这里我要和兽族朋友们说声抱歉,我那时候眼中的生命,就只有人类,我偶尔也能抓到些小动物加餐,虽然未启智的兽类在你们那也算不得同类,但我那时候确实没将除人类以外的看作同等重量的生命。

我做不到那些,便就不做,我也不清楚我是怎么抑制住那份想要摆脱命运的贪婪继续熬着的,但我就这么熬了数年。

但我想,如果是那些家伙们的消逝,我不会有任何感伤,我曾想过反抗,为何我们要遭受那种命运,而那些穿着华丽的家伙们就能肆意主宰我们?但这份想法在看到他们玩乐的手段后便消失殆尽。

他们说,弱小就活该遭受这样的命运,我在事实面前,无力反驳。

煎熬的那些年,我见证了无数长辈以及兄弟姐妹的残酷命运,压抑着难过,冷静地为他们收尸,大多时候,根本不是收尸,而是去捡他们的残块,很多人即使麻木了也难以接受,只有我清理的最好最快,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人没有太快地玩弄我的生命,让我没有太多损伤地苟活了下来,而也在那段时间,我逐渐学会了一些他们口中复杂的声音,也稍微能理解一部分他们的语言。

我很难过,打扫他们的遗骸时总会在想,昨天,他还是能跑能跳的生动模样,现在就只是冷冰冰的残躯......不,昨天的他并不生动,活着就像死了,死了很快就被遗忘,生命最后绽放的花火,对他来说也只有绝望的恐慌,花火唯一的亮色,全点缀在那些狰狞的面庞上。

我知道那对他来说也许最后也就是解脱,但生命仅仅如此,又是多么悲哀至极。

我无法改变他们必将快速凋零的命运,那我只能给他们短暂的旅程添加一些亮色。

我会帮忙打扫屋子,让破败的茅屋不会那么脏乱,放些花朵点缀,让生活的环境添些暖意。

我会帮行动不便的人们走出屋子晒太阳,会表演些节目逗乐,即使再灰黯的环境,太阳光也依然暖融融的。

我极尽我所有微弱的能力,为大家的生命添些颜色,即使我后来发现,那样微弱的光芒,只会让他们最后被迫绽放时更添绚丽,让那些家伙更加开心,我也没有停止,因为那样短暂的生命,一直都是灰色的话,也太悲伤了。

这大概又是一个那些人没动我的理由,我想要让同伴们快点入土为安,我想让同伴们在生命里不是一路灰调,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好用的工具,既能快速打扫他们的“战场”,又能稳定奴隶们的情绪少一些麻烦。

学会了言语并不一定是好事,我在那些人的话语中发觉这点后,有时也会恍惚,我是不是因为求生本能,在无意中为了讨好他们才去做那些事情,而我那么做的理由都不过是借口?

渐渐的,我也绝望了,我怎么能当了他们的狗!明明是为了同伴所做的事,怎么能让那些家伙舒心了?我该和同伴们一起的,我怎么能一个人,享福?

我给自己定的责任,与绝望一同撕扯着我,而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那两位出现了。

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除血色以外见到的亮色!那是希望的颜色!比阳光更绚烂,也是那一天之后,周边的一切,才有了颜色。

暗红灰调的世界中,极致的黑白二色就那么直冲入我的视野,连带着那些华丽晃眼的服饰和它们的主人一同击碎,和我想得一样,他们的生命消亡一样也是血色绽放,和我想得不一样,他们的血中并没有恶臭的颜色。

我们头上的鞭子与铡刀被粉碎了,那如太阳般温暖的存在向我们伸出了手,我不敢相信,但我很快反应过来,去迎接太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曙光。

那位存在要带我们离开这片地狱,但我们还有遗留在住处的亲友,在我们匆忙赶回之后,我们又见到了那位如月色般温婉的存在,她静静地抚慰我们母亲与姐妹们的不安,并且已经细心地带大家做好了准备。

随后,便是那永远无法忘怀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