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忍不住眉头微挑,笑着八卦了一句。
“君子背后不言人之恶……”
卓易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打断了李忱的八卦。
“卓兄,你也太方正无趣了些,我说的这算是什么恶事,这分明就是美事,你不信,到大街上去问一问,谁提起这个,不羡慕人家的艳福……”
卓易笑道。
“李兄,你——还是口下留德吧……”
他天天在咸阳混,自然不可能没听说过那对姊妹花的风言风语。尤其是那位妹妹,本来就生得千娇百媚,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偏偏还性子张扬跳脱,每日里喜欢带着丫鬟仆从招摇过市。
自然难免风言风语。
民间有好事之徒,已经在编排她和她姐夫不得不说的风流韵事了。
李忱说羡慕艳福,就是在暗指的这个。
“咦——”
三个人正说笑呢,忽然听得卓易一声轻咦,不由齐齐扭头看去,就看到卓易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的奏疏,在那里反复查看,一双眼睛差点都贴到纸上去。
“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不对……”
卓易默然不语,又仔细看了数遍,这才迟疑着道。
“这份奏疏,看字迹,写的人和批的人,好像是一个人……”
“一个人就一个人呗,那多正……”
话没说完,李忱的话戛然而止,与身边的徐志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瞪大了眼睛,全是不可置信之色,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我看看——”
李忱和徐志离席而起,走到卓易身边,今年秀才科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三个人对着这份奏疏,仔细地核对了半天,终于确定了一个信息。
这份奏疏和书写者,和批阅者真的是同一个人!
一想到这个,三个人就不由觉得头皮发麻。
李忱不由咽了口唾沫,再也不见了脸上跳脱的笑容。
“卓兄,你这份奏疏,是谁给你的……”
原本他不该怀疑,也不用会怀疑,但现在却不能不极为严肃地问清楚这个问题,不然出了什么岔子,别说他们会不会被撤职的问题了,脑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是陛下——对,就是陛下给的!”
卓易竟然还真颇为认真地仔细回想了一下。
“当时陛下和皇长孙殿下都在,陛下还吩咐我,照着这上面的意思写。”
此言一出,房间瞬间安静了。
李忱和徐志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又默默地拿起自己的笔,忽然就很后悔,自己好奇个什么劲儿啊,这种事,是自己这种小虾米能掺和的吗?
“卓兄,噤口,出了这个门,你最好忘了这件事!”
卓易到了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偷偷咽了口唾沫,默默地坐下,写自己的诏书去了,从写这份封赏的诏书开始,一直到下值,他都精神恍恍惚惚的,有点醒不过神来。
跟神不守舍的卓易等三人不同。
新近才搬来咸阳的刘家,却到处喜气洋洋,就连吕雉脸上都不由有了笑容。
自家夫君,仅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从小小的泗水亭长,一跃而成为了大秦有名有号的镇远将军。
“阿翁昔日说姐夫将来贵不可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么下去,将来恐怕不是要封侯……”
吕雉也不由笑道。
“我也没想到,他那无赖惫怠的习性,竟然能走到今天……”
言罢,又忍不住担心道。
“你姐夫,如今还在西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咸阳……”
如今的吕雉,还不是那位野心勃勃,权力欲膨胀的吕后。现在人从一个偏僻小县城到了咸阳这等繁华之地。
宅子,田产,丫鬟,仆从都有了,自家夫君也有了爵位,心里就开始挂念那个让她一直都颇不满意的夫君安危了。
说到底,人在底层,为人役使的时候,想的大多还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家子人在一起,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吕雉在那里患得患失,但吕媭就不一样了。
因为她又想起了吕公出门时候给她的批语,她的富贵,也在这咸阳城中。眼见着自家姐姐的批语应验,她心中不由就多了几分期待。
焉耆。
原焉耆国王宫。
刘邦捋着自己那一把漂亮的须髯,意气风发地站起身来,端起酒杯,环顾左右。
“诸位,先前之事,都是龙栗婆娜与龙涂支两人,利欲熏心,倒行逆施,企图对抗我大秦天威,故而才有这番波折,与诸位无关,前几日,我已经奏请陛下,一一言明。”
见刘邦站起身来,一众焉耆贵族,一个个忙不迭地陪着起身,拱手听训。对此,刘邦觉得十分满意。
“只要以后,诸君安分做事,从此之后,就是我大秦臣民,诸位的职司,资产,一切照旧,跟着大秦,跟着我刘季,绝不会有错——来,饮胜……”
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精擅西域各国语言的楼兰小王子,站在那里,兢兢业业地当着自己的传声筒,倒也不影响双方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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